太宰治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晚。
他左右扭動着發酸的脖子,拿起手機看看時間,才七點出頭,落地窗外的天色也還黑着。
起身,走到卧室前,他輕輕地叩了兩下,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按下門把手,本以為見到的會是熟睡中的山崎榮嘢,但令人意外的,床上隻有沒有疊好的被子,房間裡沒有任何人。
太宰治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走進去檢查着,浴室裡也沒有。
房間内的行李箱還好好擺放着,與昨晚進來時沒有任何區别。
圓桌上隻放着一個空了的白色陶瓷碗,吃了裡面葡萄的人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退出房間在茶幾山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撥打山崎榮嘢的電話号碼。
長達十幾秒的嘟嘟聲後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并沒有人接聽。
!
去哪裡了?
他居然沒有發現山崎榮嘢離開。
整座屋子裡隻有一個出口,如果想要出去那就必須經過客廳,而昨晚,太宰治在沙發上呆了一晚上。
他忘記了就算是失憶的山崎榮嘢也和他相處過不少時間,當然知道他睡眠淺,要如何才能避免他驚醒。
太宰治懊惱着自己的警惕性下降,同時也在想着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從被窩的溫度無法判斷她離開多久了,因為山崎榮嘢知道這個判斷方法,早就把被子掀開讓溫度盡快冷卻好讓人猜不出她離開的時間。
太宰治并沒有着急出去找她,他猜測山崎榮嘢沒有走遠,應當隻是在附近散步。
雖然他也不明白天還暗着有什麼步好散的。
最好的做法是呆在原地耐心等着她回來。
果不其然,隻是過了半小時不到,連通着外部空間的門就打了開來。
門後面的當然是裹得嚴嚴實實的山崎榮嘢,她哈着白氣進門,看見醒來的太宰治後也沒有要解釋什麼的打算。
挪威非常得冷,尤其是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間。
她出去的時候差點退縮,但見到比人還高的雪堆時還是忍不住出去了——————沒有一個南方人能拒絕雪。
明明知道自己是腦子摔了才失憶的,山崎榮嘢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玩,路上還滑了一腳,好在隻是屁股着地。
要是再磕到腦子,怕不是直接成傻子了。
她脫掉手套和大衣挂在玄關,換過鞋後邊摘帽子邊走到沙發邊坐下。
“水在哪裡?”她問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太宰治起身給她拿了一瓶水,打開後遞給她。
山崎榮嘢喝了一口并不打算解釋什麼,隻是癱在沙發上仰頭望向天花闆。
好累啊。
要不是手機定位了,她差點走丢,繞了好大一圈才兜回來。
“餓了嗎?”太宰治問她。
她點點頭,卻說:“沒胃口。”
見她沒有說話的欲·望,太宰治也不準備問她為什麼出去。
“有想起什麼嗎?”
非常遺憾,山崎榮嘢哪怕連一個無聲的畫面都沒有想起來,腦袋空空。
她也想回憶起來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奈何腦子不給力,隻好作罷。
兩人對坐無言。
客廳裡隻有壁爐裡的柴火燃燒的聲音。
這讓山崎榮嘢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坐在土竈面前烤火的模樣。
她好像是回過國了。
應該是在暑假?
想起來是不可能想起來的,當然是看朋友圈才知道的。
比這無關緊要的事情,山崎榮嘢有其它的事想先問問。
“為什麼我胸口和左邊肋骨下側有兩個疤痕?”
不是那種劃傷之後留下的印子或者什麼小傷,而是都縫針過後的大口子,昨晚洗澡的時候山崎榮嘢還以為自己内髒被人掏了,想問來着但是看到套子後就震驚地忘記了。
太宰治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