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場的大部分人都願意響應言教授的号召,跟着他一起進了幕台後方的洞穴,畢竟想要離開這裡幾乎沒有别的選擇,與其面對接下來的獵殺,不如跟着知情人找找出路。但還有少部分人留在原地低聲讨論,懷疑整件事是一個陰謀。
即使是靈魂狀态,他們也不想白白送命。
孟錦竹嘴裡模糊地念叨着什麼“發财快過來”,“糟了你咬的是老爸最貴的西裝”之類的話,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旁邊是一副沒睡醒模樣喊着“我要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莊建。
兩人仿佛做了一場大夢,剛才還在過去的記憶裡打轉,結果一睜眼熱鬧的現場已經快沒有人了,原本大家要擠着站,現在直接在這裡跑步都不用擔心撞到人。
高台上開了個洞,剛才發言的前首領人影都沒了,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得了間歇性失憶症。
他們不得不詢問唯一看上去清醒的同伴。
“林嶼,剛才發生了什麼?”
林嶼無奈地收住腿,向他倆湊近一步,想了想,說道:“你們言教授,演講真有一套。”
孟錦竹:“?”
林嶼言簡意赅:“他慫恿NPC進洞裡尋找自由去了。”
莊建:“!”
林嶼簡短解釋之後,莊建隐蔽地拿出手-槍,從離得最近的圍着說話的NPC身上看過去,壓低聲音,“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
“可以。”林嶼也是這麼想的,言教授讓所有NPC拔出了後頸上的刺,相當于讓他們全部變成玩家的獵殺目标,現在根本不用篩選,直接放黑槍完成最後一個指标,隻要比對手快就赢了。
不過說起來,唐瑜妡他們呢?
林嶼粗略地尋找了一圈,沒有看到人,心下就是一咯噔。
“糟了!”他們不會已經出去了吧!言教授出現的時機太巧妙,說的事情又太過重要,以至于她判斷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動手——但如果唐瑜妡不在意世界的真相呢?
“快動手!”林嶼連忙催促,隻希望最壞的設想不要成真。
忽然,她神色僵硬在臉上,直愣愣地看向兩個同伴。
“怎麼了?”孟錦竹摸了摸臉。
“别動。”她說。
“别動。”
唐瑜妡的聲音從林嶼背後同步響起,她從暗處現身,拉下頭頂的兜帽。
莊建和孟錦竹想要拉開同伴,然而剛剛往前一步,脖頸立刻抵上了冰涼的物事。
兩個無面人悄無聲息地貼在他們身後,利刃上肢以環抱的姿态制住了兩人的要害。
“我以為你們會多在意一點言教授,還有他說的話。”林嶼說道。
唐瑜妡從背後繞到她的身邊,與林嶼對上視線,“我當然在意,不然也不會一路聽到最後,還吸入了不明藥劑,回憶起一些令人不快的東西。”
“确實不快。”林嶼深有同感,那些小時候被馴服與操控的經曆一旦被記起,隻會千百次地咀嚼回顧,而每一次回顧都不會減弱半分陰霾。
“但也有值得的,不是嗎?”
假如沒有這次意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那麼早就遇見過賀望,也根本記不起那段奇妙的經曆,更無從得知自身能力的來源和他的真實。
以痛苦換知情,她覺得很值。
唐瑜妡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是的,也有值得的,比如它讓我更加确信一個道理:别人不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你想要的在别人那裡,那就摧毀别人與你争奪的資本,寶物自然而然就是你的了。”
她湊近了一點,幾乎是貼着林嶼的耳朵說道:“比如世界真相。”
林嶼冷靜道:“知道真相的是言教授,我們依然蒙在鼓裡。”
“但比我知道得多,而且言教授知道什麼,就代表你們将要知道什麼,他一定會想辦法告訴你們的。”
林嶼挑眉,“既然你也知道他這麼厲害,還敢這樣威脅我們?”
唐瑜妡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如果言教授想插手賭約,他早就動手了,沒管你們說明根本不在意。”
她偏過頭吩咐一聲,“好了,你們出來吧。”
兩三米遠的一組抱團NPC中,背對着林嶼的幾個身形閃爍了兩下,随後如息屏一般消散,露出被遮擋的華浩俊和田子陽兩人,他們一左一右地走來,站定在離唐瑜妡兩步遠的位置。
“但我并不是一個看不懂局面的人。”
唐瑜妡說着,拿出了系統武器,“我們每個人都沒有容錯空間了,原本我想的是幹掉你們,慢慢找目标,但既然言教授知道有價值的信息,我也不好對你們太過殘忍,畢竟我還需要你們告訴我一切,之後再繼續跟進這條線。”
玩家公會的三人拉開槍栓,唐瑜妡一邊瞄準遠處的NPC一邊說道:“剛才我看到他們拔後頸上的刺,所以這就是成為獵殺目标的必要條件?現在,我要讓你們看着我們赢。”
莊建被無面人壓制住,急的跳腳,孟錦竹征詢地看向林嶼,她想要用上變身這招逃脫鉗制,然後攔下對手開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