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明目張膽搶奪他目标物品的事,但這一回,她懶得再主動解釋什麼,直接拿出匕首在手中把玩,威脅意味不言而喻。如果他撕破臉上前搶奪,她也不介意在他身上紮個窟窿。
“你變了很多。”賀望沒來由地說了一句,或許是她現在的模樣和以往謹小慎微——至少大部分時候是這樣,的形象太不一樣了,他一時無法消化這樣的轉變。
“沒辦法,為了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她不止要離開這個副本,還要離開這個“遊戲”。
“你知道我是為什麼要找那樣東西嗎?”賀望問她,又喃喃回答道,“因為它對我很重要。”
“它對我也很重要。” 林嶼靠着床頭撐起身子,現在沒有了經理,她可以自由地躺在床上,而不用擔心地闆下什麼時候忽然鑽出個拿斧頭的人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如果你願意說一說原因,也許我會有興趣聽一聽。”
賀望垂下眼睛,他的睫毛很長,這一下直接遮住了色澤罕見的眸子,像是張牙舞爪的動物收齊了爪子,向人類表示溫馴。
“如果我希望交換,你會同意嗎?”
“用什麼交換?”林嶼問道。
“出副本,不,不止出副本。”他擡起眼睛,目光熾烈地盯着她,“帶你離開這個遊戲。”
林嶼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離開遊戲?”
賀望丢下了一個重磅炸彈,炸得她頭暈眼花。離開遊戲!這幾乎是所有無辜進入此處的玩家共同的希望,而他卻輕而易舉地說出口,就好像他知道辦法,并且能夠辦到一樣。
“可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脫離這個規則畸形的世界,有什麼理由不用剛剛找到的一點微渺希望換取能夠确定離開的機會呢?
“我可以用這個東西換離開的辦法,不過要等我們出去了才能給你。”
“我們?”賀望突然截停道,“你還想帶誰離開?”
林嶼略微困惑地擡起頭,“帶誰離開?什麼意思?既然你知道離開的辦法,那我就交換離開的辦法啊?要走的話,當然是所有人一起走啊。”
她忽然察覺到什麼,神色慢慢冷峻,“所有人,我的條件是所有人。”
“辦不到。”賀望斬釘截鐵。
“那麼我也不同意交換。”林嶼和他針鋒相對,毫不膽怯地對視過去。她心裡慢慢回過味來,他一開始說的就是“帶你離開”,而不是“告訴你離開的辦法”,如果他知道一個安全可行的辦法,是不會多此一舉牽連上他自己的,帶人離開比告訴辦法要麻煩得多,還得保證結果,對比一條消息的分量怎麼看都是虧本買賣。
所以真正的原因是,他能離開這裡,所以才能“帶人離開”。
林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她感覺自己離他真實的身份越來越近了,離他如此特别的原因也越來越近了,“所以你的身份是什麼?遊戲的GM,世界的管理者,還是制造這場災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