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但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未知的壓迫,屋子裡沒有任何聲音,門下沒有縫隙,也沒有窗戶能夠窺探,就像是隔出了完完全全另一個空間。
睦忻州已經不安地焦躁踱步,仲騰擦着頭上的汗,藍虹蝶揉着被摔疼的手臂,隻有林嶼安靜地站在一邊,緊盯着關閉的木門。
終于,在不安的等待和衆人的期盼下,房門嘎吱作響,在萬衆矚目之下緩緩地打開,依然隻敞開一個落腳的空隙,依然是不能看清屋内情形的黑暗,屋子裡安靜沉寂,玩家等了又等,依然沒有任何人走出來。
“怎麼回事?人怎麼沒了?”仲騰想湊近觀察又有些不敢,“難道這裡是副本最難的關卡?”
睦忻州湊近試圖把門縫推大一點,但使勁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用處,可他又不願意在有明顯危險的情況下去送死,隻能焦躁地踱步。
藍虹蝶明顯不願意進到黑暗危險的門中去。
林嶼目光掃了掃紙條,忽然凝住,随後神色自若地揣好,在衆人驚奇的注視下做了第二個進門的人。
“前一個人都沒出來,你不怕有危險嗎?”藍虹蝶在身後問她。
“我沒有聞到血腥味。”林嶼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裡并沒有你們想象中的危險。”說完她就被關在了屋子裡。
黑暗瞬間吞沒了視線,所有的光線都隔絕在外,林嶼隻能摸索着,期待能發現些什麼。她的腿撞到什麼硬質的東西,根據手指的摸索,是一架椅子的形狀,這倒是和先前模模糊糊看到的東西吻合了。
等她坐上椅子,遮蔽目光的黑暗逐漸散去,她發現自己坐在一張桌子邊,桌面左手的位置擺放着一疊卡片,卡片整整齊齊,最上面一張什麼也沒有,似乎是背面。
而桌對面還放着一把椅子。
林嶼拿出先前何芝塞過來的紙條,隻見上面的幾個字依然還在:無危險,謹慎。
看來這就是孟錦竹提到過的真韓舒的能力,雖然完全與攻擊防禦無關,但在這種時候确實有用,如果不是這點,她也會懷疑何芝在屋内遭遇不測。
無危險是說屋子裡沒有什麼可怕的,可為什麼又要強調謹慎?
林嶼放好紙條,正要拿過卡片,忽然注意到桌面刻着一些字,這些字都是短句,排列整齊,和曾經看到的印刷在紙上的規則一模一樣。
1 一次一張。
2 一張一次。
3 一張一分鐘。
這是在說看卡片的規則?一次一張,這個好懂,是說一次隻能拿一張。但一張一次是什麼意思?翻看時間是一分鐘。
林嶼覺得如果卡片上内容太複雜的話有點考驗記憶力,不過在穩住心緒之後,果斷拿起第一張卡片翻開。
卡片正面印着一個人,這是個身形扭曲、渾身是血的女人,她面朝下倒在地上,看不清臉。林嶼又看了看,心裡疑惑那是什麼情況下才能出現的狀态。
對面的木椅蓦然出現一道身影,林嶼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跟着睦忻州的那個NPC,可她身上并沒有什麼傷口,也沒有血迹,隻有卷發和卡片中的人一樣。
女人撩了撩頭發,露出妩媚的微笑,問道:“你要選我嗎?”
“當搭檔嗎?”林嶼問,“所以,我需要在這裡指定搭檔,那你們不用選擇嗎?”
“我們不用,你們選擇就好了。”女人微笑着回答。
“那你們可以拒絕我們的選擇嗎?”林嶼繼續問道。
女人沒有不耐煩,依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不能哦,我們隻是被選擇的人。”
被選擇的人。所以,主動權在玩家這裡嗎?林嶼想到一路上跟着玩家的NPC,他們每個都似乎認定了一個玩家,目标明确。
林嶼忽然好奇其中的規律,想着若是選擇了跟着其他玩家的NPC會怎樣。
“所以你們不能拒絕我們的選擇?”
“是的。”
“那你希望被我選擇嗎?”
女人的笑容加深,“當然。”
可當然有兩個意思,當然希望,當然不希望。
林嶼忽然問,“在之前,你為什麼要跟着睦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