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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天際微光漸顯,萬物複蘇,縣城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霧霭之中。
“哒哒”
青石闆上傳來一陣牛車駛過的清脆蹄聲,打破了巷道原本的甯靜。
牛車上的魁梧男子停下揮鞭的手,轉頭搖起手中的草帽,擡頭望着面前蓋着紅布的牌匾,緊閉大門的鋪子,喃喃自語,
“白瑤妹子說的,她新開的鋪子應該就是這了吧...”
“馮大哥,你來了!”
白瑤聽到門口牛車的動靜,料想馮家大郎已至,起身開門迎去,果不其然,來者正是馮家大郎。
“白瑤妹子,你昨日說要今早新鮮的泉水,這不,今天還未亮,我們一家給你挑的,一共五大桶,你查驗下。”
說着拍拍牛車上的木桶,桶裡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白瑤連忙擺手,從荷包裡拿出銅錢,
“不用查驗,馮大哥一家我自是信的過的。這是六十文,你收好,明天也是這時候吧,麻煩馮大哥了。”
馮家大郎聽着心裡服帖,思及今日路過村口,被村口早早聚起來的婆婆大娘,拉住問東問西。
神色猶豫,遲疑不決,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問道,
“今日駛過村口,被村中人看了熱鬧,聽聞你這買水,托我問你,這還需要多的泉水嗎?”
白瑤輕撚鬓間碎發,慢條斯理回道,
“自然是缺的,若村中人有牛車,也可運來,我皆收着。價錢也是一桶十二文。隻是若是白家的牛車,我絕不會收!”
“嗐,白瑤妹子你有所不知,這白家的牛車早就賣掉了,說是賣掉不如說是被牽走了。你那繼兄嗜賭,差賭坊銀子太多,被人追上門要債,将這白家的牛車一并牽走。”
“該!”
聽着白家的凄慘下場,白瑤十分解氣,這便是原身記憶中一定要認繼子作兒子的父親白壯應有的下場。
白瑤向着馮家大郎抱拳緻謝,
“馮大哥,若今早無事,不若參加我鋪子的開業典禮再走。”
皮膚黝黑的莊稼漢子臉上浮起紅色,但因顔色過深,白瑤并未發現。
“這...還有典禮,我就是一泥腿子,在這待着不會讓人嫌棄你店吧...”
“怎會,馮大哥能在這捧場,我歡迎至極!”
在白瑤熱情地挽留下,馮家大郎留下來,為了不擋着白瑤做生意,他将牛車牽至一旁距離店鋪三丈遠的地方。
步行回來,走在青石路上,陽光穿透薄霧,透過樹梢,灑下斑駁光影,其間行走的人們還處于将醒未醒的懵懂狀态。
忽聞鑼鼓喧天,震耳欲聾。來往客商亦瞬間抖擻精神,朝着喧嚣處望去。
兩隻獅子,身披絢麗耀眼的獅衣,喜慶洋洋,宛如活靈活現的神獸。
獅頭高高揚起,獅眼閃耀如珠,威風凜凜樣,舞者在獅衣下靈巧穿梭,動作行雲流水。
時而騰空而起,時而伏地翻滾,活靈活現,嬌憨可愛,令觀者目不暇接。
望着眼前,這一對活靈活現的布獅子,馮家大郎喉間竟驚訝的發不出聲音,他萬沒想到白瑤妹子所說的典禮是這樣的。
人們紛紛聚集,衣衫飄飄,臉上洋溢着興奮與期待,眼中閃爍着歡愉的光芒。
“好獅子!好獅子!”
人群中不時傳出歡呼聲,孩童們歡笑着,拍手着,手中揮舞着小彩扇,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老婦人們則嘴中低喃祈願,期盼着靈獸獅子能帶來吉祥與平安。
被白瑤叫來幫忙的徒弟呂梧,亦被鋪子外熱鬧歡騰的景象驚掉了下巴,開口語無倫次贊道,
“師...師傅,你是怎麼想到鋪子開張,請舞獅隊來舞上一場的...這一敲一打一舞,場面也太吸引人了吧!!!”
白瑤淡然地擺弄着手上的竹筒杯,嬌俏的雙眸撇了一眼呂梧,
“這有什麼?莫大驚小怪,若不是怕炮仗驚擾到靠近城門口的馬匹們,我還要好好放上鞭炮,熱鬧一場。”
擡手敲了敲呂梧圓圓的腦袋,
“我剛才說的你記住了麼,今天你就在前面收賬,等我後面找的幫工到了,再來替你。”
呂梧露出憨厚的笑意,高聲應和,
“放心吧師傅,我在做小二時報菜名與收賬皆溜着呢~現在店内飲子種類亦不多,簡單得很!”
白瑤颔首,眼眸垂下,望陶瓦罐中熬制的奶茶,纖細白皙的雙手,輕輕慢攪,空氣中飄過一陣香濃甜蜜的香味,讓人不自覺尋覓起來。
鋪子外,舞獅者身着繡花長袍,面具遮臉,神情專注,猶如戰場上的勇士,氣宇軒昂。
他們的配合天衣無縫,獅子在他們的操控下,時而翻滾,時而跳躍,活躍地與在場圍成一圈又一圈的人群互動着。
獅子搖頭擺尾,似在向人們傳達着祝福,整個街巷洋溢着歡騰的氣息。
随着獅子高高躍起,咬下商鋪牌匾上蓋着的紅布。
“瑤氏飲子店”
幾個大字映入衆人眼簾。
“咦?這家如此熱鬧,竟是賣飲子的?”
“原是攤位賣的飲子,現在竟有專門的店鋪賣,那裡面的飲子莫不是金子做的?!”
“這家真會做生意,開業還請了舞獅隊,吉祥,你去買上一杯,我要看看這店内飲子有何稀奇的?”
“我聽我的二舅姥爺的大姑子的小兒子說,這家鋪子老闆原來是豐樂樓的白肆廚,豐樂樓!那裡面的菜,人間仙品!隻是不知這白肆廚做的飲子好喝不好喝了?”
衆人期盼目光齊聚店前,白瑤施施然起身相迎,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頭戴楸葉,上身着青色交領窄袖衣,下身穿着平紋絹長裙的清秀身影。
白瑤纖手從身後拿出竹制的擴音器,面對人群,熱情洋溢,
“歡迎諸位光臨,今日是我瑤氏飲子店開張第一日!限時特惠,買二贈一,活動僅維持三日,來往客人皆可往前,來看一看,瞧一瞧,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呀~”
衆人被這特别的限時特惠活動砸個頭暈,激烈讨論。
“什麼?!買兩杯真的會送一杯嗎?!”
“不會之後送的是普普通通的清茶吧?”
“怎麼還有買兩杯送一杯的優惠!這便宜不占!真心可惜!”
現代層出不窮的廣告推銷,白瑤随手撚來,在古代開展起來,那是風生水起。
瞬間鋪子前便湧入一群人,争相踴躍點着。
“各位各位,請有序排隊!”
鋪子最前方,與衆人僅一櫃之隔的呂梧,扯着嗓子喊道,
“有序排隊,這樣才好挑選,早挑早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