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聞魏弘簡名後,曾幫白瑤代寫書信的高洪武,控制不住面色,眉梢直抽抽,尴尬以流觞杯遮臉,但眼神不住跟着魏弘簡轉着。
魏弘簡身着一襲青衣,身姿挺拔,氣宇軒昂。臉上始終帶着從容淡定的微笑,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風度。
他熟練地與各位賓客們寒暄着,言辭得體,态度親切。每一位賓客都能感受到他的熱情與關注,這點得到了林副講的贊賞目光。
與賓客們一一敬酒時,魏弘簡端起酒杯,言辭懇切,讓人感受到他的真誠與敬意,更是表現出了非凡的氣度。
整個酒席上,魏弘簡的招待手段熟練而自然,沒有絲毫的做作和勉強。他的淡定從容和優雅風度,讓賓客們對他贊不絕口,也為這場酒席增添了不少光彩,蘇判官臉上亦有幾分得意,不枉早起跟他講過些許。
雖然面帶笑意,但魏弘簡始終感知到一束強烈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那目光似乎有些羞愧與驚意,想這幾日自己并未外出,亦無從認識賓客們,魏弘簡雙眸一暗,閃出寒光。
他想起了白瑤代筆寫下的藏頭詩,一時羞惱之意浮于心頭,卻神色平常,他不着痕迹地搜尋着那強烈目光所在的方位,瞳孔收縮,找準目标,是徐山長旁,一身材高大,有着小麥肌膚的男子,細想剛剛招待時得知的名字,高洪武。
魏弘簡眉心一皺,自己記下了!
接下來,白瑤按菜譜順序,接着制作魚兜子,此小吃風靡街頭,将魚肉同魚丸做法,用木杵圓潤那頭,搗成肉泥,取刺,取一團均勻團成小湯圓的模樣,放在文火熬上的米粥中,觀魚湯圓在皎白的湯汁中浮浮沉沉,分外誘人。
剩餘魚泥配上半合蒜末、半合茱萸、半合香酢,混合煸炒,待壺中飄出點點辛意,取出備用。豆粉三合,清水五合,均勻攪勻,杆成不沾手的面皮,白瑤右手化拳置于面皮中央,将面皮提起,裹成兜狀。
白瑤随意地挽起衣袖,将煸炒好的餡舀上三勺,置于兜中封存。上甕整上半炷香,揭開木蓋,鮮美滋味,迸發而出。
呂梧将拳頭大小的魚兜子輕輕置于瓷碟中,竹條闆上,輕軟鮮香,旁放上陳酢,風味愈佳。
文火熬制的魚丸粥亦已煮好,白瑤輕舀一勺,入小碟,輕抿一口,皎白軟糯,滋味上好。便将壺裡煮好的粥均勻分至瓷碗,白氣騰騰,随着溪流,在空中飛舞。
呂梧收拾着竹架上的工具,忙碌中抽空問到白瑤,
“師傅,我見竹架上的竹條盤已不多,是不是已到最後一菜了。”
白瑤颔首,大将風範,雲淡風輕道,
“不錯,僅剩金玉羹。”
呂梧忙不疊回頭,
“師傅,這金玉羹不會是那需要加栗子的羹湯吧?!我們現在開始剝栗子怕是時候不早了,來得及嗎?!”
“别擔心,這剝栗子快着呢!”
白瑤擺手,示意呂梧不要擔心,已刀尖将栗子輕輕敲出一縫,丢入沸水煮透,一盞茶功夫,又盡數撈出,置于冷水中,冷卻,這一熱脹冷縮,原本的一條小縫裂開,很輕易地便将栗子取出。
呂梧看着如此輕易便能取出的胖胖闆栗,驚掉了下巴,
“啊啊啊!!師傅,你這也太神了!!我一定要好好記住。”
白瑤輕松晃着身子,身姿婀娜動人,帶着一絲小驕傲,緩緩開口,
“不要誇了,不要誇了。這些是基本操作。”
内心毫不客氣的補充道,是千年後廚師的基操,學過一丢丢小物理便可知道的。
白瑤将煮好的闆栗切片,山藥亦去皮切片,将其置于壺中,倒入清水,猛火燒至其軟爛,成金成玉,在加入蜂蜜再次燒開。
白瑤讓呂梧将豆粉與清水混合,加入壺中勾芡,晶瑩剔透,菜肴閃着别樣光彩,分至均勻,白瑤與呂梧兩人在每碗上撒上時令桂花,碗中金玉襯着小巧桂花,金玉羹完成。
清風拂過,一陣桂花香,金玉羹看着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白瑤亦将其放好,緩緩推至溪中。
在曲水流觞這場盛宴之上,衆人皆沉醉于詩酒之樂,而白瑤卻獨處于靜谧的角落。
白瑤将做好的菜肴放入水中,随着溪水緩緩向遠處流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仿佛在思念着遠方的親人。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陣陣花香。白瑤擡起頭,望着天空中飄蕩的白雲,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在這個世界裡,白瑤仿佛是一個孤獨的行者,她用自己的方式紀念已經回不去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