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轉頭詢問一旁廚師清油何在,廚師猜出她想做何許,有點愁心費油過多,稍有流露憂心的目光,白瑤嫣然一笑,說道,
“安心,這小小油酥,不值費許油。”
材料備齊,濕布擦鍋,待水汽盡散,清油下鍋,倒入瀝去水分的花生,中火慢翻。
白瑤聽花生與鍋鏟相碰,出現清脆回響,便心知花生已炸好。
再問好奇在身旁觀看的孫三娘,要上幾滴濃度高的大酒,灑進鍋内翻勻,将炸好的花生撈出瀝油。
花生出鍋時刻,整個火房彌漫着花生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一絲一縷随風飄至客桌,引得旁人連連望向火房。
這其中,離白瑤那桌不遠處坐着一衣着灰布麻衫男子,他聞着剛出爐的油香,一時間有些沉醉。
白瑤将晾涼的花生盛出,灑上些許鹽攪拌均勻,放入盤中,端至桌上。
竹青眼随盤動,鼻尖是那勾人的香味,待白瑤請他品鑒時,飛快夾起一粒花生,送入口中。
此刻油香與花生清香在口中交織,香酥可口,鮮美之極,竹青不由得加快夾菜速度。
孫三娘亦端坐一旁,嘗起油酥花生,剛入口中,雙眸愈加明亮,連連誇贊。
“瑤娘你所做的,真是油香至極,做法也是我未曾見過,而且越吃越香。配上酒細細品嘗,更是美味極了!”
孫三娘思緒一轉,笑眼盈盈望向白瑤。
“從未有過油酥花生配酒,但如今我卻覺必不可少!瑤娘你能想到如此搭配,當真聰慧過人,不知可否将此等手藝傳給我家廚師,我買斷!”
孫三娘豪氣拍拍胸脯,一時間白瑤不知是看三娘期盼的雙眼,還是微波浮動的白皙,又有幾分醉意。
“咳...咳”
“诶,夫君你怎麼也有些咳嗽,莫不是被蘇判官傳染。”
魏弘簡的咳嗽聲将白瑤的神志拉回現實,魏弘簡擺袖表示無事,隻是臉不知怎的略微有些泛紅。
白瑤對着孫三娘莞爾一笑,道,
“孫姐姐客氣,今還得謝你借我火房一用。這花生做法簡易,姐姐自用便是。”
聽聞白瑤話中的潇灑,不遠處的男子,端着酒杯的手一頓,擡頭望向白瑤方向,凝神思索。
“那我先謝謝妹妹了,今天這頓也不用竹青小哥掏錢,我請客!”
孫三娘聽完白瑤說的,更覺此妹妹可交,欣喜牽手,樂得手直晃,晃的白瑤衣袖紛飛,白如初見雪地,盯久了一時有些晃眼。
魏弘簡在白瑤快迷糊倒地時,輕托白瑤後腰,将她扶正端坐好。
桌上餐食,在孫三娘嬌笑打趣,竹青妙語聯聯下,盡數消失。
若問白瑤做甚,還暈着讓人喂菜呢。
魏弘簡不理竹青戲谑打趣的眼神,一絲不苟,專心緻志地夾菜至白瑤唇邊,白瑤無意識,輕啟雙唇,将其盡數吞下。
此刻白瑤的思緒還在雪地中打滾,對外界僅能基礎回應嗯哦好。
直至快要跨出角球店大門,白瑤這才回過神來。歉意地向魏弘簡揚起嘴角,唇紅齒白,愈加嬌憨可人。
魏弘簡忍耐片刻,終還是敵不過心中念想,擡手撫上白瑤額頭,一副無可奈何的微笑。
不遠處,那衣着灰布麻衫,腳踩草鞋的青年男子跟着白瑤他們離開角球店,一路走走停停,徘徊不定。
在白瑤等人跨過街巷,即将返回東市時,上前大步攔下白瑤,待男子定住身形,朝着白瑤猛地鞠躬行禮。
“請白小娘子留步,我有要事相商。”
“你是?”
白瑤仔細辯認,亦覺此人有些眼熟,思索片刻,以拳擊掌,恍然狀。
“你是那個閑漢。”
白瑤與竹青同時出聲,一齊記起那個擦身而過的閑漢。
“正是在下,有幸又遇見白小娘子,觀小娘衣着并不富裕,在下有一樁買賣願與小娘談談。”
“願聞其詳。”
白瑤正在思考如何掙上第一桶金,現在機會似乎自己飛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