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弘簡眼神深邃溫柔,眼裡滿是關切。臉龐在光影映襯下輪廓分明,英俊有神,鎮靜自若的态度撫平了白瑤内心的慌亂。
魏弘簡雖身形單薄但十分可靠,他的嘴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白瑤見此,心愈溫熱,倍感安心,一時間白瑤有些沉醉進魏弘簡的美色中。
再觀一旁的竹青,已在地上滾了一圈,原本上好的短衫已然粘上塵土,所幸人未有大礙。
竹青爬起身,怒指肆廚,大聲呵斥道。
“豎子,豈知我家老爺何許人也?”
肆廚料想這人乃虛張聲勢,并不理會,剛想放些狠話,被魏弘簡怒斥打斷。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張狂。我在旁聽聞,緣由乃食物不鮮,而今你等卻言無事,莫不如将蝦仁端出,讓在座各位品嘗一番。”
肆廚心有戚戚,恐再遇行家,臉上不動聲色,強行揚起一絲微笑,打着哈哈道。
“公子說笑了,這入口之物恐予人不周,罷了罷了,今日這頓算我請!”
說罷,雙目圓睜,壓抑怒氣,憤然轉身回至後廚,複坐于太師椅上,面色陰沉,耳鬓花枝招展,指揮衆人,欲将方才之憤怒盡數宣洩。其聲如洪鐘,令衆人不敢有絲毫懈怠。
白瑤等人立于酒樓門前,日頭漸升,頭頂碧空如洗,天高雲淡。
白瑤望着不遠處拍着身上塵土的竹青,面露關切之色,詢問竹青小哥是否有大礙。竹青輕輕擺手,微笑着道:“無妨,多謝關心。”
“隻是這次着實讓你看了笑話,原是酒樓掌櫃招待,他為人和氣生财,食材味道有何問題指出便是,未料此間肆廚如此猖狂,竟把客人轟出門去。”
說着說着,竹青被氣笑了,按老爺從前官職,就是縣丞亦對他們禮遇有加,哪會橫遭此禍,隻是如今老爺歸隐,不想再生波瀾,隻能放過這厮。
竹青思過向白瑤兩人抱拳緻歉,
“老爺本意讓我好生招待白娘子,如今竟遭遇如此橫禍,望白娘子與魏郎君見諒。”
魏弘簡緊握白瑤之手,剛剛白瑤險些摔倒亦有些吓住他,但對竹青搖頭,學着白瑤亦喚竹青小哥道。
“不怪小哥,人心叵測,非你我所能料。”
“既如此,望君再信我一次。方才未能善加款待,今魏郎君亦在,正可補之。”
竹青誠懇說道,眼帶歉意。
白瑤與魏弘簡相視對望,眼神交織,魏弘簡讀出白瑤眼中的躍躍欲試,宛若星辰閃爍,令他心動不已。
他微微颔首,向竹青示意,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那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小哥款待。”
魏弘簡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白瑤臉上笑意盈盈,不知是因将要品嘗到的美味而喜悅還是因魏弘簡讀明了她的心而歡喜,或兩者皆是。
魏弘簡與白瑤随竹青徐行,穿越諸多街巷。沿途古巷幽深,青石鋪就的小徑蜿蜒曲折,兩旁人家錯落,黛瓦粉牆。
街巷中彌漫着淡淡的煙火氣息,時而傳來小販的吆喝聲,時而有孩童的嬉鬧聲。白瑤好奇地張望着四周,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在竹青的帶領下,通過一條極其狹窄的巷子,他們終于行至目的地。白瑤心中暗自思量,大約感知到他們已至城北邊緣。
入眼是一個茅屋為頂,略顯破舊的單層木制酒肆,周圍停着許多客商車馬,腳夫們則在此席地而坐,休息片刻。
酒肆的白布酒旗高高挂起,迎風飄揚,縱一裡外依舊可見。
與方才的奢華三層酒樓相比,此處着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白瑤望着這破舊的酒肆,不禁有些晃神。
竹青見白瑤走着走着停下了腳步,尴尬地撓了撓發髻,趕忙解釋道。
“此乃角球店,雖其裝橫不能與方才的豐樂樓相提并論,但其酒味香甜濃郁,實乃一絕。”
白瑤微微颔首,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竹青繼續說道:“這店的老闆是那賣燒餅的孫二娘的妹妹三娘所開。三娘心善,專為腳夫們騰了個竈,供他們熱菜熱水。”
白瑤聽聞,心中不禁對三娘生出一絲敬佩之意。她轉頭看向那破舊的酒肆,心中暗自感歎:這世間,果然還是有些溫情所在,這免費的熱水熱菜同現世的便民點一樣,溫度滿滿喃。
白瑤在此找回了熟悉感,竹青見白瑤面露親切,便笑着說道:“這裡滋味着實不錯,我亦有時會打包至府上,老爺很是喜愛,我們不妨進去品嘗一番,也算是體驗一下此處的煙火氣息。”
白瑤與魏弘簡輕輕颔首,随竹青一同走進角球店,裡面酒香彌漫,濃郁芬芳。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準備品嘗這裡的美酒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