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聽聞質問聲急忙跑來,見竹青眉頭緊鎖,雙眼如炬,透着一股不滿與憤慨,連忙鞠躬緻歉,小心翼翼地陪着不是。
此刻,秋日初升,周遭的溫度緩緩攀升,熱浪漸起。
竹青被這份炙熱裹挾着,本是白透的面龐,此刻因炎熱與憤怒交織而變得通紅。
白瑤觀小二瘦削身材,面龐稚嫩,一雙大眼睛在竹青的怒視中慢慢失去靈動,愈加可憐。便出言擋下竹青的怒氣質問。
“我看這小二面帶稚氣,也不是管事做主之人。竹青小哥我們也别問他了。”
白瑤神色自若,語調平緩,轉頭對着小二緩聲道,
“作為城中有名的酒樓,食材品質竟會不鮮,屬實不當,速将你們管事喚出。”
其言辭簡潔明了,條理清晰。
小二聞言,欲哭無淚,嗫嚅道:“我家掌櫃今日因家中突發急事,匆忙趕往鄰縣處理,眼下唯有肆廚可做主。”
其聲顫抖,似有難言之隐。
“那便讓你們的肆廚過來!”
竹青怒聲回應道,不耐堂堂男兒竟被說的落淚,明明還未斥他奈何。白瑤見此亦颔首示意小二快些行動。
小二聽後,神色緊張,忙不疊轉身跑向後廚,大力掀起簾子,白瑤聞聲一看,僅見那道晃動的簾子。
不至片刻,忽聞廚房門簾聲響,一肥肉橫飛、滿臉匪氣的肆廚大步邁出。此人身材肥碩,肚大如鼓,步履蹒跚。其面圓如盤,雙目細小,卻透露出一股狡黠之光。嘴角上揚,似笑非笑,不懷好意之感浮于面龐。
然與外貌相反,他身着白布圍裙,手持大勺,身上散發着少許油煙味,其頭發整潔不苟地理入帽内,顯得格外精神,耳旁還簪着一朵豔麗火紅的石榴花。
此人一出現,便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白瑤身上,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他邁着大步向白瑤走去,手中的大勺跟着步伐晃動,耳邊的花枝亦跟着搖曳,仿佛在向其示威。
白瑤見狀,并未退縮,反而迎面站起身。她目光堅定,神色從容,與肆廚對視着。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這便是說我菜肴出現壞蝦的客人呀,小二你這小子莫是被诓了!這小娘粗布麻衣,一看就沒吃過什麼好的,怕是想借口吃上霸王餐吧?!”
肆廚迎面敬人羅衣,上下打量白瑤,見白瑤不似其他客人衣着華貴,易覺此小娘好生拿捏,張口便是誣人诓騙,無一絲道理可言。
“你!”
竹青見肆廚态度甚嚣,大步向前,欲怒然理論。
被身旁白瑤攔下,白瑤聽聞肆廚無理之言,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将一雙淨筷丢擲肆廚身前桌面,怒聲駁斥。
“你這廚子,好生無禮!我豈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蝦壞未壞,你一試便知。”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着幾分憤怒和不滿。
久混論壇的白瑤深知,與人争辯,就要警惕“自證陷阱”,勿不能被旁人牽着鼻子,要抓住内核,直接讓肆廚嘗嘗比空口争辯重要的多。
肆廚面無表情,拿起桌上筷子,豪放地夾一蝦仁送入口中,仔細咀嚼,臉上未有一絲波瀾,但心中卻暗暗叫苦,這蝦仁已有一絲變質,味道較鮮蝦确有幾分怪異,實不該貪圖回扣收了那老鄉的恹蝦,這遇上行家了。
然而,他并未表現任何異常,而是将蝦仁遞給身旁的小二,淡淡開口。
“你嘗嘗這蝦仁,味道如何?”
小二接過蝦仁,放入口中咀嚼了幾下,遲疑片刻,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我嘗不出有何問題。”
肆廚心大定,因他曾聽聞掌櫃憂道小二味覺不同常人,更弱幾分。暗自松了一口氣,亦怕橫生變故,他大手一揮,對着周圍的夥計說道,
“我與小二皆未嘗出問題,把這小娘還有她旁邊的姘頭一齊轟走!”
“你!”
白瑤暗恨,這厮竟不知悔改,還空口污蔑他人清白,簡直可惡!白瑤奮力掙紮,亦想要解釋什麼。
但夥計聞肆廚之言,立刻圍了上來,将白瑤與竹青往外推搡,根本不聽解釋,強行将她推出酒樓。
推搡間,小二唇微啟,目有關切,然而礙于肆廚之威,不敢阻攔衆人将白瑤推出門外。他面露難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擔憂。
白瑤被推搡中,腳下一個踉跄,不小心被樓前的門檻絆了一跤,整個人向後仰去,一時間手中無任何抓握,心中頓時充滿恐懼和無助。
蒼天呐,這一跤下去,她的古代生涯不會就此結束吧,嗚嗚看了太多摔到後腦的警示視頻,最好的結果也是半身不遂...
就在她以為快要結束短暫的古代生活之際,一個單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來人是魏弘簡,他立如青松,伸出雙臂緊緊抱住白瑤,讓她免受摔傷之苦。
白瑤擡起頭,看着眼前的魏弘簡,心中不由得一陣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