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看着從天而降的兩人疊在一起久久不能自起,夏得一邊驚詫一邊彎腰去扶。
率先從眩暈狀态清醒的清河沿着手擡頭向上一望,驚喜地為司命發來賀電:“快看阿雲,我們成功了!”
“哦?什麼?成功了嗎?太好了。”傳送過程中不知道被甩了多少圈,最後甩出來時又被清河重重地補上一刀。司命想吐,但是吐血。
聽着答非所問的對話,本就頭疼不已的夏得犯病得更厲害。
要想從這對思維跳躍的雙人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非得用上更有效率的是非題式問答才行:“你也是被抓進來的?”
“那倒不是。”
兩人七嘴八舌互相補充着拼湊出了事件原貌,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雖然少不得添加一些虛構的誇大就是了,比如如何如何關心夏得,發現夏得失蹤後如何如何焦急,為了找到夏得如何如何曆盡千辛萬苦。
以上内容夏得滿腹疑心,半個字也不信:“你能感知到靈力了?”
“那當然。”良師的反義詞是什麼?司命一時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詞,便把庸醫的殼子套進去,揚揚地想把夏得打入“庸師”之列。
“那你看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瞎跑進來幹嘛。”
确實看不太出。
聞言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二人終于想到擡頭觀察此地:這裡明顯不是原來的世界,腳下是幽暗水面,天上是深藍星夜,二者皆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無邊無際。
“什麼情況?”司命問清河。
“什麼情況?”清河滿臉無辜。
“什麼情況?”二人的不靠譜程度在夏得心中提升到了新高度。
由此隻得讓先行來到這裡探路的夏得簡單介紹擺在三人面前的困境:“這是一個領域,不過領域的主人不在領域内。我不知道自己已經待了多久,但是領域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也許領域的主人不想攻擊我們,隻想把我們困住而已。”
領域是靈力強盛的修靈者創造出的空間。
最著名的例子要數神之領域,它的本質便是神明在世界外的虛空中開辟的全新境域。領域是完全屬于創造者操控的小世界,在領域内稱創造者為神也不過分。
不過領域本身仍然會根據創造者的靈力屬性而展現出截然不同的形态,由此最終得名也不同。
因為領域是個基礎課程,即便是剛入門也能在領域的話題上指點一二。雖然領域相當于一張強力底牌,一般人不願揭露,但凡事有例外。
初代精靈芙的“時之沙”領域便人盡皆知,因為即使知悉此領域也無法反制。
與芙相反的是蕪,她不需要領域,又或者說她的一招一式都是領域。
關于眼前的領域,他們得知的信息太少,無從判斷屬于哪位,揚言要破解領域更是無稽之談。
“我還期待過你能救我出去,真是……”沒說出口的話才最傷人。
“太過分了!”不等夏得分過來眼神,司命已經一個轉身為自己找補好了,“我是說把我們關起來的人太過分了,是不是清河?”
清河臉上莫名挂滿了惴惴不安,他雙手交叉握在一起再次嘗試後,這才無奈又愧疚地宣布:“對不起阿雲,我好像已經沒辦法讓你看見靈力了。”
能用稀奇古怪的辦法摸進别人的領域找到夏得已經是幸運至極,回路被截斷也算是公平地一換一。即使清河的壞消息來得突然,司命卻接受得十分坦然。
“不對。”司命反應過來,這事壓根不應該責怪清河,他叉着腰氣勢洶洶地将矛頭對準夏得,“我們會被困在這裡完全是因為夏得老師你才對吧?你到底得罪什麼人了?”
“得罪的太多,我哪知道是誰。”
這話沒有半點言過其實的成分,反正從小到大得罪同學得罪父親得罪同事。真要一個一個數來數去,在領域裡老化成灰也數不清幕後黑手究竟是哪位。
“也是哦。”司命嘻嘻哈哈地又開始和夏得摟摟抱抱,“我們兩個交朋友就是因為都得罪了很多人。”
臭味相投,狼狽為奸,一丘之貉。夏得雖然不爽,可不管用什麼詞都免不了把自己也罵進去,因此隻好忍住嘴淡淡地哼一聲。
奇葩友誼奇妙地分外堅固,危機之一解除,剩下的隻有攜手攻克領域逃出生天。
“攻克領域?好小衆的詞彙。”
嘴上不抱希望是一回事,夏得踱步沉思又是一回事:“這是精靈的領域。”
夏得語氣堅決,一口咬定自己的結論不容置喙。
世界上大多數精靈早在幾百年前就被召回黑森林中的精靈之巢去了,即使零星有幾個不服管教在外遊曆的初代精靈,對處處掣肘的空中花園隻會避之不及。
初代精靈卧薪嘗膽忍辱負重隻為囚禁一個新冒頭的當紅作者,怎麼想都讓人匪夷所思。
以上是司命本能想要質疑反駁的論據,然而他一句也沒說出口。
在靈力方面他毫不懷疑夏得,稱夏得為研究靈力的專家也不為過。既然夏得如此斷定,他順理成章地接受後便說服自己,不能排除是未記錄在冊的隐世精靈偶然路過惡作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