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小動作沒能幫他平靜下來,他照樣讪讪的:“你和清河的事他知道嗎?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不是,放心,我肯定不會亂傳的!”
“?”
“我就是覺着啊,感情這種事還是要一段一段來比較好。”
“?”
“難道你倆已經分手了?哦——原來如此,那沒事了哈哈。”
“?”
“不過要我說你速度也太快了吧,你對一個月這個日期有什麼執念嗎?”
眼看夏得一套完美自洽的邏輯已然是自圓其說地腦補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時司命隻來得及事後将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精練的金玉良言:“我手麻了,快拉我起來。”
相較之下,清河的抗藥性隻低不高。當司命已經恢複身體控制權,他仍在呼呼熟睡。即使司命小心地把手臂從清河臂彎裡抽出,也不見他有分毫要蘇醒的迹象。
貪睡反倒讓兩人更方便做事,司命确認清河不會輕易醒來動作更加放肆,盤着腿靜等夏得為他找一身更體面的衣服。
不體面是夏得的控訴,實際上司命隻是從清河那裡借了一件斜肩襯衫對付着穿。即使不體面形容的也該是清河,他隻是背鍋。
至于司命自己的衣物:在方舟借來的那件不合身,一有機會他便丢到一旁;方舟的制服,還是算了,他不喜歡;他最常穿的是件緊身的純黑色訓練服,彈性很好。
唯一的缺點是需要搭配外衣使用,第二個缺點是上次跟心髒一起被紅蕊捅了個對穿。
訓練服材質特殊,縱使他有心修補卻也無力。
如此這般,司命現在隻能乖乖穿上夏得遞來的體面衣服——若要挑選正裝,黑白搭配必定不會出錯。
但因為是夏得的舊衣,整套對司命來說都長了一截。襯衫長褲可以通過挽袖口掖褲腿的方式修改尺寸,外套卻不行,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俨然成了全新款式。
大概模樣合規了,可夏得端詳半天,怎麼看怎麼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無奈,他又找來條繡着龍膽花的午夜藍的領帶,以及配套的龍膽花金屬鍊。領帶和駁頭鍊各自安置在應在的位置後終于收拾得像模像樣,司命本就淩厲的氣質愈加凸顯。
夏得眉頭舒展些許,兩手一拍便擅自做主替司命做了決定:“好了,過兩天你就穿這身跟我一起去參加簽售活動。”
“嗯?”今天司命心中的問号特别多,尤其是現在。
雖然在擅作主張這件事上他也不逞多讓。
半納城的簽售無限延期,取而代之的是晚玉城。這兩個地方在規模上不相上下,距離卻是兩個極端。雖然貿然改變行程夏得不是第一次幹,可如此大動幹戈實屬罕見。
猜了無數種情況,司命覺得隻有一種可能:“他讓你去晚玉城扶貧支教?”
“别管。”夏得又用上了他的口頭禅,但考慮到接下來司命必定能派上大用場,他還是丢出了顆甜棗,“簽售會期間你來保護我的安全,結束後我們的債務一筆勾銷。”
說白了就是雇了個保镖,這事司命最擅長。何況他正愁櫻花林事件的賞金打水漂後要如何償還夏得的欠款,于是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
“不過你今天這麼急吼吼的,你們在懸苑到底聊了什麼?”
夏得最讨厭這一點,沒頭腦的靈光一閃。他希望司命永遠癡愚蒙昧,他願意用每天親自輔導司命修靈為交換。
萬能的神明沒有理會夏得惡毒的願望,他心裡的小劇場已經演完一輪,回到現實還是要面對司命猜疑的眼神。
“唉。”夏得歎了一口氣說起發生在懸苑的故事,“晚玉城前幾天出了大事,本來淩飛晴怕你沖動不想讓我告訴你的,不過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
簡而言之,真的是去晚玉城支教。
由于前段時間晚玉城内突然闖入幾位人不人鬼不鬼的異族引起騷亂,城鎮内對外族的不滿沖至頂峰最終爆發為一場轟轟烈烈的種族複仇運動。雖然争鬥的苗頭被政府強行鎮壓并封鎖了一切相關消息,可再怎麼捂住民衆的嘴巴也删除不了那段記憶。
堵不如疏,據夏得總結,他是應邀去晚玉城疏導民衆情緒緩解種族矛盾的。
聽完始末緣由,司命不由得愣怔着在夏得的話裡尋找他忽視的細節。
直到每個字眼都被他翻來覆去地咀嚼了個遍,他仍不甘心:“就這樣?他覺得我會做什麼?難道在他眼裡,我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在故意和他對着幹?”
“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夏得也頭疼得很,他隻能提取關鍵詞簡單形容,“最開始發現的異族被處極刑後才發現,其實那……也是人類。這件事又牽扯上了惡魔,烏麻麻希望我們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決方式,但是我們又不能對惡魔出手。”
“淩飛晴知道你讨厭惡魔,所以才擔心你幹出點什麼極端的事。”
惡魔屬于人類的分支,而神之領域,一個神奇的對所有人類友好的組織,是禁止傷害人類的。
禁止傷人隻是神之領域約定俗成的規定,持相反意見的司命自然不把它放在心上。管它人類還是惡魔,犯了錯一律嚴懲。
如此一來司命總算理解了那番話的用意,他心情有所緩和,可是聲音還是悶着:“我明白了,我不插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