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靠着清河的治愈術，司命受創的器官已經恢複。但無論心髒還是右手都隻是徒有其表，仍需要一段時間靜養。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無法劇烈運動這一條規定還是引起了司命的強烈不滿。

“簡直是……”趁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司命偷偷用餘光瞄着清河的反應，見清河依舊神色如常地調配藥材，他才惡狠狠地逞一逞口舌之快，“庸醫！”

“好——好——”經過上次“交心”，清河算是手裡抓住了司命的把柄，對他的容忍度突然一下子提高了許多，“庸醫要給你熬藥，你要加點糖嗎？”

“不要。”他要骨氣。

實則清河的藥也沒多苦口，都是常見的黃芪枸杞之類。司命耳濡目染，對藥材也有所了解，這些東西隻能補補氣血，離惡魔研制的恢複藥劑差得遠呢。

不過，人在空中花園，不能過分挑剔。

另外一件事更讓司命在意，除了他的那份，清河還額外準備了第二份藥湯。

“這是給白櫻的？”

“嗯。”清河沒有回避，對着司命直言道，“空中花園對靈力物品管控較嚴，即使紅蕊去申請也不能立即批準下來，隻能先對付着用一些普通的。”

聞言司命并沒有太大反應，默默地拉出另一張凳子坐在清河身邊，單手托腮歪着頭觀察清河打包的動作。清河沒有用傳統的紙包法，直接買好了塑料包裝的中藥袋，将熬好的藥湯灌入，省時又省力。

數到六已經是三天的分量，估計着鍋底餘量湊不出第七包時，司命突然沒來由地發問：“清河，你覺得輪椅和義肢哪個更好？”

關鍵詞一出，清河頓覺不妙。他仔仔細細端詳了司命的神情，發現這似乎不是一個玩笑，司命正認真地考慮究竟要送白櫻什麼禮物。

從司命的角度來看，這兩樣東西正是白櫻此時最需要的工具。可惜他是一根筋的沒頭腦，完全沒考慮到會被誤以為挑釁這回事。

是打擊孩子的一片好心，還是提出另一個建議委婉勸阻，清河當然要選後者：“這個嘛，妖怪和人類不一樣的，受傷的器官可以再生。不如你送一點防身的靈力道具？”

“也是，她們兩個戰鬥經驗都太差了。”司命如是說。

一個空有靈力缺少殺意，一個下手雖狠但亮出渾身解數居然找不到能直接誅殺敵人的手段。尤其是面對自己假死的态度，此處要特别批評，兩個妖怪竟沒一個想到其中有詐，太想當然了。

越想越覺得清河說得有理，司命順理成章地接受了建議，開始從防身一詞頭腦風暴。由前面的結論可以得知，要幫白櫻防身，非得是頂級的防禦靈石藍星不可。

但是藍星不可，借人是一回事，送人是另一回事。

要在空中花園淘到合适的靈力道具不容易，上次妖怪市場也逛過了，大都品相一般。偶爾遇到能稱得上不錯的，價格又足以讓司命望而卻步。

什麼東西便宜又好用呢？

隻好回到第一個問題：“清河，你覺得阿改用的那款義肢怎麼樣？”

得，思考半天白思考。

“你的賞金到賬了嗎？”言外之意是，不然還是别送了。

提及這讓人又愛又恨的身外物，司命臉上一片愁苦，一口氣歎得長到刻意：“當然是沒有。”

不是沒有到賬，而是沒有賞金。

加入神之領域的壞處再加一條：無薪、白工、扣錢，上個班天天倒貼算是個什麼事。

“不過沒關系，我可以貸款。”他的額度應該買得起。

“……你就一定要送這個禮物嗎？”

道歉，最重要的是歉意到位。

司命多希望紅蕊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而不是結結實實地給他來上一拳，還正好打在心口的位置。

那心髒像是單純懸在軀殼裡的肉塊似的，受到沖撞便一個勁在身體裡晃蕩，噗通噗通狂跳不止。他隻差吐出一口淤血，就能躺在地上當場訛人。

反倒紅蕊看上去更氣憤，打了一拳仍不解氣，躍躍欲試地還想動腳。

她不客氣地從司命手裡接過整套打包好的藥湯勾在食指上，自言自語地發發牢騷：“一個兩個都隻會送沒用的東西，倒是掏點寶貝出來啊。”

沒用一詞徹底刺痛了司命的心。

輪椅在櫻花林崎岖不平的路面上适用性不強，理解；诋毀永樂出品的義肢，不行。

“怎麼能說沒用呢。”他據理力争，“雖然是早期的産品，但是這種基礎款實用性很高的。光是根據創口自适配這一點就能打敗市面上大多數同類産品，更不用說機械助力功能。日常出行省力，打架時切換功率也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