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這是你帶來的新朋友?”
大大方方把清河向前一推,阿雲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對啊,每月的補貼要多給我一個金币喽。”
天剛蒙蒙亮,清河便被阿雲叫醒。
比起接下來要進行的計劃,清河對阿雲是怎麼潛入冒險者協會又是怎麼在這棟迷宮建築中準确找到自己的疑惑要比接下來的計劃更好奇。可惜阿雲不像一文那樣善解人意,清河洗漱的功夫一轉眼阿雲又僞裝成普通的冒險者混在大廳裡了。
清河幾乎沒有要收拾的行李,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全丢進儲物盒子就是。
在冒險者協會繞過所有工作人員不容易,所幸阿雲留下了一條項鍊。說是項鍊,其實是阿雲用繩子串起的一隻流線型耳環,現在被清河纏了三圈當做手鍊。
如阿雲所說,佩戴者可以正常被識别,但周圍人對佩戴者的記憶會被淡化。除非刻意提醒,否則無法被正常回憶起來。
留了簡訊後,清河隻要光明正大走出冒險者協會就算完成任務。
黑森林城鎮不多,而且相對來說規模要小,即使說是圍繞冒險者協會分裂的聚落也不過分。
阿雲帶着清河一路走走停停,時不時還要停下來逛一逛路邊販賣各種奇怪道具的攤位,但也能在一天内到達目的地。
方舟的據點在一所酒館,乍看上去和周圍的酒館沒有任何分别。
兩人到達時天已經昏黑,正是一天中酒館最熱鬧的時候。除了冒險者之外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家夥,這倒是和蕪帶清河去的酒館一樣了。
但有一點很明顯地把它和其他酒館鮮明地區分開,此酒館隻接待人類。
阿雲與清河從人群穿過時引來一連串的招呼,阿雲也熟絡地應付着。
他的态度算不上恭敬,倒像是混入其中的多年損友,完全看不出這隻是一個剛加入短短幾天的新人。
吧台後的似乎是酒館老闆,坐在高腳凳上跟外面的人調笑,瞥見熟人順便也問了問阿雲身後的陌生人。
他聽見補貼,捂住心口做心痛狀,沉痛地道:“我為方舟出過力,我為方舟流過血,辛辛苦苦十來年還比不上你一個星期的功勞。”
“酒館利潤都是你拿,還要跟我計較這一個金币?”
阿雲昂起下巴抱臂:“柏倫納德,我鄙視你。”
“一個金币我要賣三萬多杯小麥汁,這還沒刨去成本。”
柏倫掰着手指頭數了一遍又一遍,歎完氣他又換上了一貫的商人面孔,笑嘻嘻地推銷自己的新品:“昨天你沒回來真的很可惜,我特地給你研發了新品。今天給你特價,隻收三個銀币一杯,還能無限續杯喲。”
旁邊人一陣惡寒,大聲提醒阿雲:“那味道像是三個月沒洗澡的獸人在夏天的熔爐裡跑了三十公裡後的汗液!”
“哪有那麼誇張啊,你昨天還喝得很起勁。”
柏倫絲毫不提那是他們以一百銀币做賭注開的賭局。
阿雲沒拒絕,用下巴指了指清河,飛似的逃了:“我先帶他去見羅明。”
“小鬼對我們老大尊重點啊!”柏倫的聲音還在後面飄着。
帶着清河徑直下到地窖,阿雲熟門熟路地打開了密道機關。
方舟的密室樸實無華,既不陰森恐怖,也沒有過多神聖元素,低調得像是旅館。在旅館裡方舟也算毫無特色的那一類,隻有雪白的牆壁上稀稀拉拉地裝飾了幾張挂畫。
這些畫的風格也五花八門,從名家仿品到兒童塗鴉應有盡有,更像是自發挂上去的。
在見到羅明前,阿雲又簡單向清河介紹了一些方舟基本情況:
“方舟說簡單也簡單,主要就是用黃金鄉的名義騙人加入。方舟每月提供一定的補貼和福利,足夠普通人生活了。至于黃金鄉,肯定隻是個噱頭。但很多人本來就是因為走投無路才想偷渡到黃金鄉的,既然方舟有補貼,他們加入後生活無憂無慮,也就自願為方舟做事了。”
“那他們是好人?”
“誰知道方舟打什麼主意,反正一沒害人,二還維/穩,即使上面有人注意到他們,估計也懶得管了。”阿雲也是這樣的想法。
“這裡不是方舟總部,頂多算個慈善救助會,所以隻要是個人類就能加入。我們接下來要見的人叫羅明,表面是方舟分部的負責人之類的。我搞不懂他們的職務等級,總之,柏倫納德才是真的負責人,羅明隻是他的副手。”
在酒館裡阿雲特意喊了柏倫的全名,清河才能把名字和人臉對上号。柏倫的長相屬于文雅那一挂的,如果不是他主動對阿雲犯賤耍寶,清河很難把他和一個經營得火熱的酒館老闆聯系起來。
當然,現在也很難把他和一個組織的負責人聯系起來。
羅明倒更符合清河的想象,孔武有力是對他最好的形容詞。比柏倫更有領導者氣質,舉手投足間都是滿滿的使人信服的果敢。
但他待人很是親切,主動拉了兩張凳子給兩人落座。
“清河”二字一出,房間氣氛頓時凝固。
還好清河急中生智,回憶起蕪曾經編過一段因為撞名而被欺淩的小故事,此時也算派上用場。羅明似乎也不懷疑真假,最後看清河的眼神甚至帶了幾分同情,還有淚花。
阿雲低下頭,借擦眼淚的動作抹了把汗。
羅明敞開懷抱:“沒關系孩子,以後方舟就是你的家!”
家不家的,清河很心虛,擠出笑臉上前抱了一下。
最終,在阿雲的幫助下,清河成功化名清河加入了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