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談話不歡而散。
卻南行坐在角落裡給親妹妹報信,小叙已經失蹤兩天了,他妹子都快急瘋了,警也報了,但就是找不到人,就連電梯、小區監控都沒有,像是憑空消失似的。
是的,今天距離周庭柯出任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而小叙,也從家裡失蹤兩天了。
“嗯,人已經找到了。”
“别擔心,我這邊信号不好。”
“最遲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嗯嗯,人沒事兒,也沒受傷,一切都好。”
“......”
烏别野抱着溫叙坐在對面,聽着卻南行的聲音,掀了掀眼簾。
知道對面是阿叙的父母,也隻是情緒波動了一瞬,一點也不擔心會被未來的嶽父嶽母棒打鴛鴦。
他垂眸看着溫叙變得紅潤的面頰,摸了摸他的額頭。
亡者進入幽冥地界,很容易迷失在内,然後堕入地府,更何況是活人?
除非是意志堅定之人,或者有特殊的法器保護才能全身而退。
而忘川之水啊......
醒來後,你還會記得我們的前世姻緣嗎?
烏别野漫不經心地思索着。
應該會記得的吧。
——
溫叙醒來的時候,還有些回不過來神。
腦海裡一邊是前世的簡短回憶,一邊是現實的真實經曆。
有些不真切,關于前世的一切,他無法感同身受的代入,但是當他看見阿野被綁在架子上焚燒,他又感到了真切的悲傷與絕望。
他也不知道是前世記憶作祟,還是今生感情的影響。
不過,阿野的死因居然是因為這樣......
不能細想,心頭又開始泛酸了。
意識已然清醒,但是溫叙卻沒有睜開眼睛,因為他聽見了他媽和阿野的聲音。
“麻煩你了。”
是他媽卻幸女士的聲音,聲音有些啞,像是很久沒喝水似的。
“沒事兒,您喝點水吧,裡面加了點葡萄糖。”
阿野的聲音依舊低沉,此時此刻卻多了些許的...尊敬?
“飯店打包的飯菜,趁熱吃比較好一點。”見人喝完了水,烏别野适時地解開塑料袋,将包裝嚴實的錫紙飯盒打開,瞬間,飯香味一湧而出。
溫叙睫毛顫了顫,深深吸了口氣,唔...他也好餓啊。
烏别野動作一頓,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病床。
即将邁入十八歲的男孩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眉眼幹淨又精緻,像是純白的天使手辦,讓人隻敢遠觀,不敢上手觸碰,生怕自己的一舉一動會破壞掉這美好的一幕。
“你跑前跑後都送了兩天飯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卻幸女士打量着眼前的帥小夥,越看越滿意,雖然最初知道對方是小叙男朋友的時候有些驚訝,但是這兩天相處下來,她卻覺得對方穩重又細心,一點也不像弟弟說的那樣老謀深算、不安好心。
雖然話不多,但是做事情沉穩有序,比她跳脫的親兒子好多了,兩人在一起也算是互補了。
烏别野将一次性筷子擺好放在桌子上,垂眸說道:“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聽罷,卻幸女士更開心了,覺得這孩子很謙虛,沉得住氣,連忙招呼着對方一起吃。
“來來來,你也吃,千萬别餓着了。”
“我也想吃诶......”
一道弱弱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正準備吃飯的兩人一頓,卻幸女士立馬起身跑到病床前,開心說道:“我的乖寶啊~你可算是醒了!”
烏别野看了卻幸女士一眼,乖寶?
溫叙睜開眼睛,看向床邊的兩人,聲音幹澀地說道:“我好渴啊媽,還很餓。”
“我去拿水。”烏别野看了溫叙一眼,又制止了想要倒水的卻幸女士,自己轉身去拿保溫杯去了。
卻幸女士感動地看了眼烏别野,又關心地看向病床上的親兒子。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卻幸女士下意識摸了摸溫叙額頭,嗯,溫度正常。
哦,還要叫醫生。
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卻幸女士拍了拍額頭,連忙按下了病床旁邊的呼叫按鈕。
“我沒事兒,就是有點餓。”溫叙沒覺得自己哪裡不舒服,就是餓得渾身沒力氣,說話都有些發虛。
“來,喝點水。”烏别野端着杯子過來,遞給了卻幸女士,透明玻璃杯,水溫正合适,就是屋裡沒有準備吸管,不然會更方便一點。
雖然很想親自扶起溫叙喂水,但礙于卻幸女士也在,烏别野隻能放棄這個想法,默默走到床尾,将病床搖了起來。
卻幸女士暖心與烏别野的細心,然後自己半彎着腰,給親兒子喂水。
溫叙扶着水杯喝了兩口,不自覺地擡眼看向床尾的烏别野,目光有些幽深與古怪。
四目相對,什麼話都沒有說,卻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絕口不提失蹤的事情。
“今天幾号了?”
喝了水,嗓子也舒服不少,溫叙聞着菜香,還是覺得很餓,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了飯桌。
“七号了,明天你就該開學了。”卻幸女士接過水杯放在床頭桌上,唏噓道:“你真是吓死媽媽了,幸好你舅舅托人找關系把你救出來,不然......”
話音落下,沒有說完,卻幸女士搖了搖頭,不提那些晦氣事兒。
溫叙則有些茫然地看了眼烏别野,不知道他和老舅是怎麼忽悠他老媽的,還救出來?他是被人綁架了嗎?
誰來給他串串台詞啊......
而這時,房門被敲響,是主治醫師過來了。
聞聲看去,醫生一身白大褂,胸前口袋上還挂着一支油性筆,身後還跟着兩個護士。
醫生戴着金絲眼鏡,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就連說話都很溫柔,給人一種穩重又耐心的感覺。
問了幾個問題後,簡單檢測了一下,說道:“醒了就好,沒什麼大問題,一會兒再去做個檢查,指标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說着,又讓身後的護士給溫叙量了□□溫。
溫叙配合地低頭,讓人用體溫槍測額頭溫度。
不過,他心底還是有些疑惑的,做檢查?做什麼檢查?
他這情況能讓醫生看嗎?
目光有些古怪地看了眼醫生,又瞥了眼烏别野。
而這時,他才發現醫生似乎認識阿野,笑着跟對方打了個招呼,然後離開了病房。
溫叙還是有挺多的問題想問阿野的,隻不過他媽在這兒,他也不方便直接說,隻能暗示般瞥了眼阿野好幾眼,跟老媽一起先吃飯。
因為不知道溫叙會醒,所以烏别野隻買了兩人份的飯菜。
這會兒把飯菜讓給我溫叙母子倆,他就自覺出門覓食,雖然也不吃飯也沒事兒,但是也得做做樣子,順便把空間讓給母子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