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奶奶的火化時間是明天下午诶。
那他們可能下午才會回去。
溫叙一頓,打字發過去。
【溫叙:我們可能明天傍晚才會回去。】
【舅媽:那我們中午走,到地方也差不多了。】
【卻楊:大哭.jpg】
【卻梨:大哭.jpg】
【舅媽:你爸媽知道了嗎?】
【卻楊:想吃姜奶奶做的菜餅......大哭.jpg】
【卻梨:我也想......大哭.jpg】
【溫叙:知道,但是他們趕不回來。】
【舅媽:行吧。】
【......】
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看時間,十二點多了。
旁邊的兩位大人還在低聲說着話,溫叙躺下來,翻了個身面向牆壁。
意識逐漸模糊。
夢中,溫叙懶洋洋的躺在超寬超大的紅木複古拔步床上,柔軟的被褥散發着淡淡的清香,熏得人意識昏沉。
一雙大手似有若無的挑撥着發絲,溫叙将臉埋在被褥裡,無聲抗拒。
一聲輕笑,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好好睡一覺吧。”
随着話聲止,溫叙慢慢堕入深層夢鄉。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卻南行自己打車去了趟白水縣,回店裡拿東西,順便從鄰居那買骨灰盒等物品。
溫叙被丢在旅館,一覺睡到十點多。
副村長也在早上趕回村裡安排宴席事宜和下葬位置等。
幸虧卻南行趕在中午前回來,不然溫叙還得續下房間。
吃着卻南行買回來的炒菜,溫叙看了眼對方,問道:“東西你都準備好了?”
“嗯。”卻南行點頭,指了指門口的黑色塑料袋:“帶過來了,其他東西托人給拉到村裡了。”
“哦。”溫叙點了點頭,又随口說了一句:“舅媽今天下午到。”
卻南行一頓,随口回了句:“到就到呗,晚上你跟卻楊擠一擠,我去樓上陪祖師爺。”
聞言,溫叙瞥了眼卻南行。
舅媽可沒說要跟你回去住啊~
退了房間,舅甥兒倆拎着東西去對面的殡儀館等着。
不遠處的大煙囪冒着白煙,一刻不停。
從窗戶往外看,隔壁的露天焚燒廣場煙霧缭繞,不少人家手攙手哭到心碎。
溫叙的心也随着哭聲變得沉重。
一直等到三四點,卻南行才拿到骨灰盒和一堆文件說明。
空盒子遞出去,拿回來卻沉甸甸的。
卻南行用紅布裹好,抱在懷裡,溫叙将文件裝袋子裡收好。
沒有去焚燒廣場燒紙,兩人走下台階,直接從大門離開了。
回到家,院門開着,卻楊坐在凳子上玩手機。
聽見動靜,擡頭瞥了眼:“爸!”
立馬起身迎了過去。
“幾點到的?”卻南行挑眉,打量着許久未見的傻兒子。
“四點多。”卻楊笑了笑,注意到卻南行懷裡的紅布後,嘴角的弧度又拉了下來。
一米八多的大男孩,跟溫叙差不多的年紀,剪了一頭寸發,看着幹淨又爽利,可惜哭喪着一張臉。
“舅媽呢?”溫叙将文件放在桌上問道。
“帶着卻梨找副村長去了,說是商量下流程。”卻楊沒那麼高興了,跟個老頭似的歎了口氣:“想姜奶奶了。”
“歎什麼氣?”卻南行拍了卻楊一巴掌:“這是喜喪,該高興才對。”
卻楊扯扯嘴角,假裝自己很高興的樣子。
卻南行喝了口水,就抱着姜奶奶的骨灰盒離開了,院裡就剩下溫叙和卻楊兩人留守。
“你怎麼沒跟着舅媽一起?”溫叙坐下來看向卻楊。
卻楊懶洋洋的趴桌上:“現在你舅媽跟你表妹好上了,去哪都一起。我現在就是個外人,還不如在家裡等你們呢。”
這話說的好笑,溫叙勾了勾唇,看着卻楊。
兩人年紀相當,容貌最多隻有十分之一的相像,不笑的時候,溫叙是高嶺之花,學校裡的清冷男神,而卻楊愛笑,性格也大大咧咧的,是陽光帥氣型的,所以朋友也很多。
倒是表妹卻梨跟溫叙比較像,都屬于清冷挂的。
“等辦完喪事,我也不走了,給這兒住一兩周,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去。”卻楊說着自己的打算。
一兩周?
溫叙恍然,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啊。
都快開學了。
“唉,都高三了,好難啊。”卻楊忍不住感慨一句。
是啊,真難啊......
溫叙也在心底附和,等他開學了,是不是就見不着阿野了?
漂亮的桃花眼微垂,遮住眼底的淡淡愁緒。
“對了,你屋裡挂的是誰的畫像啊?怎麼還帶上香供奉的?”卻楊擡頭看向溫叙,不解的問道:“你也跟我爸學會了?”
“哼,你不懂。”溫叙神秘的笑了笑,不想跟卻楊解釋。
“切~小氣。”卻楊撇撇嘴:“卻梨看見了,還在吐槽我爸有這樣的美男圖,不給她留着。”
溫叙眨眨眼:“這張是獨一份的,不共享。”
“這話你跟卻梨說去。”卻楊揮揮手,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