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去了?”
烏别野聲音溫柔,但是溫叙怎麼聽,怎麼覺得陰陽怪氣的。
溫叙扯了扯嘴角,忙陪笑道:“我本來就沒想去,隻是好奇看兩眼而已。”
“是嘛~”烏别野輕笑了下,黑眸深沉,倒是沒再繼續算賬了。
過了天香樓,似乎就過了最熱鬧的街段。
路兩旁是黑洞洞的店鋪,店門敞開,從外看陰森森的,也不知道都賣些什麼,倒是街邊的地攤比較接地氣,賣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全。
有賣古董的、有賣服飾的、還有賣符紙的?
嗯?符紙?
溫叙一頓,定睛看了眼不遠處的攤位。
黃橙橙的符紙一沓一沓摞在一起,像是廢品一樣随意擺放着,攤主靠着身後的牆角打着盹。
走得近了,烏别野停下了腳步,垂眸打量着攤位上的符紙。
溫叙掃了一眼,看不懂,又将目光放在攤主身上。
他現在才發現,攤主容貌年輕俊秀,看起來像個人類,二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穿着灰撲撲的袍子,背上還背了一把瘦長的劍。
有種隐士高人的感覺。
溫叙瞥了好幾眼對方的劍,看着像是鐵器,劍身偏青藍色,看着就很酷。
這邊烏别野随手挑了幾張符紙放在一邊,然後随手掏出幾顆透亮的珠子丢在攤位上,過程中沒有跟攤主交流一句。
“走吧。”烏别野拿着符紙起身。
溫叙眨眨眼,看了眼地上的珠子,又看了眼烏别野手中的符紙。
不是很懂這裡的物價與彙率。
攤主掀了掀眼簾,撿起烏别野放下的珠子,揣進懷裡,懶洋洋的瞥了眼兩人,目光一頓,笑道:“歡迎老闆下次光臨。”
溫叙回頭看了眼攤主,對方換了個姿勢,又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你剛剛給他的珠子是什麼?”溫叙有些好奇的問道。
“靈珠?靈石?”烏别野想了想,輕聲解釋:“算是靈氣的一種具象化,能幫助别人修行的,是鬼市的通用貨币。”
溫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像是被剛剛的攤主給傳染了似的,竟然真的有些困了。
“拿好...這些是防身的,這張是安眠的,還有固魂的。”烏别野将符紙分門别類的疊好塞給溫叙。
溫叙愣愣的看着手裡的符紙,加起來都三四十張了。
而且,安眠和固魂?
這兩張不是一模一樣嗎?
雖然有些迷糊,但溫叙還是聽話的将烏别野買來的符紙塞進兜裡。
能被烏别野看上的,應該都是真的吧。
回到家裡,已經快兩點了。
溫叙已經困得能閉眼就睡了。
換了睡衣,躺在床上還不忘迷迷糊糊的說一句:“晚安。”
烏别野笑了笑,也輕聲說了句:“晚安。”
将安眠的符紙疊成三角形塞到枕頭下,剩餘的符紙分類好,又用筆寫下了名稱和作用,整齊地放在書桌上。
做完這一切,烏别野坐在床邊,戳了戳溫叙的臉頰,□□彈彈的,想咬一口。
“晚安。”
輕輕在額上落下一吻,男人高大的身形逐漸變淺,直至消失。
紅布在一側固定,沒有放下,畫像上的男人目光深邃的注視着床上的少年。
晚上睡得太晚,早上也沒起來。
一直到十點多,溫叙才迷迷糊糊的睡醒。
而他老舅早就走了,連關門聲溫叙都沒聽見。
照例上香、吃飯、寫作業......
中午想睡覺,但是睡不着,就趴在床上玩手機。
溫叙不愛追劇,隻愛打遊戲和動漫。
好久沒看了,新出的動漫已經攢了好幾集了。
溫叙一下午全都看完了,可惜最新一集還沒更新,倒是有些意猶未盡。
再一看時間,都四點半了。
溫叙撓撓頭,起床伸了個懶腰。
一整天幾乎都是在床上度過的,有點太堕落了。
外面多雲,還算涼爽,溫叙洗了把臉,就拿上鑰匙和手機出門了。
繞着河邊兜了一圈,不少帶孩子的家長坐在岸邊,看着小孩在小溪裡摸魚捉蝦。
溫叙不認識他們,也沒靠近,隻是遠遠地看了眼,就離開了。
走到主路的時候,又看見那家很火的燒餅鋪。
這會兒排隊的人還算少,隻有五六個,溫叙想了想,也排在了後面。
買點燒餅晚上吃,路過姜奶奶家的時候,還可以給她留下點。
新鮮出爐的燒餅外酥裡嫩,就算是老人也咬得動,就算放久了,皮變硬了,也能泡湯裡吃,很方便。
溫叙沒敢多買,姜奶奶兩個,他和舅舅四個,完美~
到了姜奶奶家,院門關着,姜奶奶獨自坐在院門口的馬紮上,目光甯靜的看着什麼。
這一片地方偏僻,也沒個說話的鄰居什麼的,單薄的身影怪孤單的。
姜奶奶今年八十多了,已經算是高齡了,老伴走得早,兒子又跑去參軍了,好不容易退伍了,又因為救人丢了性命。
不大不小的院門旁邊,‘光榮之家’四個大字顯得格外刺眼。
“姜奶奶。”溫叙拎着燒餅走到姜奶奶身邊,蹲下喊了一聲。
老人眼花,看了溫叙半天沒認出來。
溫叙自我介紹道:“我是溫叙啊,那邊卻家的。”
說着,指了指後面的方向。
姜奶奶恍然,點了點頭,口齒不清的說道:“是小叙啊...放假回來了?”
“對。”溫叙點頭,将手裡的燒餅遞給姜奶奶:“剛出爐的燒餅,晚上吃。”
“奶奶不要!你多吃點。”姜奶奶拒絕,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