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了,某人要逞英雄呗。”布雷斯聳了聳肩,他給凱特琳娜讓了個位置,毫不掩飾地啧了一聲,“就他那除了魔藥做啥都堪憂的水平……”
“喂!”裡亞抱怨,但布雷斯根本不理他。
“我都讓他就在那老實待着了,他倒好,眼看着魔獸要撲到人了一個箭步就沖上去了,也不想想一個來自營地經過正統訓練的混血者需不需要他這個半吊子來擋,最後還是那個阿瑞斯族的領隊,克拉麗絲,把他救下來的。現在好了,你弄過來的藥水也沒剩的了,治療咒不管用,阿波羅現在也顧不上你這個傷勢沒那麼嚴重的,你就受着吧。”
雖這麼說着,凱特琳娜卻眼尖地看到了布雷斯的口袋裡露出了一節繃帶。
“你包紮的?”她指了指布雷斯的口袋,“包紮得可真細緻啊。”
“我才沒有。”布雷斯雙手插兜,順手将繃帶塞了回去。
“明明就有。混血營的包紮手法可不是這樣的。”
“好了,你管是誰包紮的幹嘛。”布雷斯皺了皺眉頭岔開了話題,“剛剛他們說阿波羅會帶我們回營地,怎麼回?集體幻影移形?”
“你當還在霍格沃茨呢。”
凱特琳娜也不太清楚,但她心裡還是有了一些猜測。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沒有錯。等将幾個重危的營員維持到了平穩的狀态後,阿波羅招呼着所有人離開宮殿,一輛锃亮的紅色跑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宮殿門口,像太陽一樣閃閃發光。阿波羅拍了拍車頭,又念叨了幾句什麼,跑車和烤箱裡的面包一樣膨脹了起來,變成了一節一節的……小火車。
也得虧諸神宮殿前的位置夠大,不然都不夠這火車皮停靠的。
“應該是夠大了吧。”
阿波羅比劃了一番又摸了摸下巴,開始招呼他們上車。
與泰坦神的戰鬥結束了,同樣宣告結束的還有狩獵者與混血者之間難得的和睦相處。幾個狩獵者拒絕了幫忙擡傷員上車的營員,她們三下兩下地就把傷員先搬了上去,然後開始招呼雪狼與獵鷹到身邊集合。
狩獵者占據了最前面的車廂,凱特琳娜和布雷斯一起上了第二個,裡亞則被李帶去了後面的車廂,他們想在抵達營地前再對他的傷口想想辦法。所有人都很疲憊——在經曆了一整夜的戰鬥後,每個人的精力都已經透支,而他們中的大部分也不能再承受吃下神食後的風險,很多人臉上都有流過鼻血的痕迹。等一切終于都安穩下來了後,成倍的疲憊與失去朋友的感傷潮水一般湧了上來,車廂後有人在輕輕哭泣,他的朋友正小聲地安慰着他。
“就這麼結束了嗎……”布雷斯說。
他坐在窗邊朝窗外看着,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和凱特琳娜感歎,還是單純地隻是自言自語着。
該上車的人都已經上車了,火車頭那傳來一聲悠長的鳴笛,接着車身微微一陣,阿波羅的小火車開動了。這種感覺很奇怪——凱特琳娜也朝窗外望去,奧林匹斯山正慢慢離她們遠去,等她完全離開了視野之後就可以俯視正下方的倫敦,稍微探出頭便能看見閃閃發光的火車頭還有後面的幾節車廂,比上一次搭乘阿波羅的巴士回營地的體驗更加微妙。凱特琳娜不确定那位太陽神此時此刻是不是正待在火車頭的駕駛室裡又會在想什麼,波塞冬有沒有來得及将自己的願望告訴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