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娜完全可以理解奧菲利亞的思路——如果你想真正做到保密一件事,那最好的方法不是依靠保密咒,而是讓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奧菲利亞托倫特那時候正作為鳳凰社的戰士奔波在戰争的第一線,她無法确定自己有沒有可能會被食死徒抓住,有沒有可能被食死徒使用各種手段從身上套出不能被那個人知道的信息,所以如果想要隐藏有關冠冕的信息,她最保險的選擇就是把自己也瞞住。她一定是十分信任波塞冬的,或許也有那個時間點已經沒有更合适的傳話人了的緣由在。總之,奧菲利亞認為自己無法毀滅魂器,而那時候的鄧布利多可能也還是正處于還在研究怎麼毀掉魂器的階段,于是她隻能拜托一位神祇——一位絕對不會落到食死徒手裡的神祇——幫忙先把魂器藏起來,并告知鄧布利多這件事。這一切的計劃都是完美的,隻是奧菲利亞少算了一個非常關鍵的點——希臘諸神,從來就沒有靠譜過!
能靠譜就怪了。
凱特琳娜死死地盯着波塞冬,滿臉都寫着不滿。如果諸神真能靠譜點,比如真能恪守那個不再有混血者後代的諾言,那現在也沒波西和塔利亞什麼事了。隻是很遺憾,幾千年過去了,他們的信用已經被徹底地磨滅了。如果鄧布利多真能在五十多年前拿到一個魂器,鳳凰社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憋屈。
波塞冬被凱特琳娜盯得有些發毛,他又撓了撓頭發。
“好吧,這是我的問題。我确實是忘了——我把冠冕放過去後奧林匹斯就出了點事,所以我不小心把這件事給抛到腦後去了。抱歉,凱特琳娜,我是真心誠意地和你道歉。不過……那頂冠冕到底是什麼?奧菲利亞隻說了它很重要,而從你剛剛的反應來看,那肯定是個不一般的東西吧。”
“我的母親——奧菲利亞她沒和你詳說嗎?”
波塞冬搖了搖頭。
“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凱特琳娜攥緊了拳頭,“我決定尊重我母親在有關冠冕的事情上的選擇,既然她當時沒和你細說,那我現在也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了。總之,冠冕我已經拿回來了,并已經交到了鄧布利多教授的手上,這可真是……”
她該在回校後去專程感謝下特裡勞妮教授嗎?凱特琳娜萬萬沒想到霍格沃茨的占蔔教授還會有給希臘神祇擦屁股的一天。她長吸了一口氣,試圖用奧林匹斯的冷空氣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好不讓一些聽起來很可能不會怎麼友善的話語脫口而出。再怎麼說他們也是神祇,赫斯提亞的提醒回蕩在她的腦海裡,為了你的人身安全,不要去激怒他們,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那麼做。
清晨寒冷的空氣在肺部打着轉,一時間凱特琳娜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黑湖之中。趕緊換一個話題吧,她想,她不想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了。
“所以,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什麼?”她飛快的話題轉移讓波塞冬一時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們總不能一直待在奧林匹斯吧,我看奧林匹斯的重建也用不到我們,現在天也亮了。”
“我們會送你們回營地去。”波塞冬說,“所有混血者和狩獵者,還有……那些已經死去的英雄。我們會在營地舉辦一場葬禮。”
葬禮。
自從在酒店套房裡看到那具被包裹在黑色塑料袋裡的身體後,凱特琳娜就一直在抑制自己往這裡想。他們到底死了多少人?凱特琳娜不知道,但她知道天亮前在守在紅色電話亭前的兩個雅典娜族的族人都已經不在了。那其他那些她認識的人呢?特别是布雷斯、裡亞和盧娜,尤其是盧娜——她是他們中唯一一個并不是很會使用武器的,還和雅典娜族走散了,萬一,萬一……
凱特琳娜騰地站了起來,她要去見他們,這份迫切的渴望讓她的心髒咚咚直跳。
“你的朋友們都沒事。”波塞冬也站了起來,“可能受了點傷,但都無大礙——你那些……混血營之外的朋友。”
凱特琳娜的心跳稍稍緩和了些,但波塞冬那句“受了點傷”還是讓她無法放心。
“他們在哪?”于是凱特琳娜脫口而出。
“在諸神的宮殿,現在所有人都彙聚在那。”波塞冬說。
凱特琳娜擡腳就想離開,波塞冬想攔住她,他還有話沒說完,但拜混血者天生的注意力不集中所賜,凱特琳娜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了别的地方。
“凱特琳娜,我還有話和你說。”
“什麼?”凱特琳娜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