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莫德的情況與霍格沃茨一樣糟糕。
街道上靜悄悄的,不是沒有說笑打鬧學生的那種安靜,而是一片死靜。
天氣依舊很糟糕。大霧彌漫,這裡的能見度非常低,甚至無法看清小路的盡頭。盧娜一直愣愣地對着那些迷霧發着呆,直到凱特琳娜拉了她一把,她才終于想起來他們還在趕路。
“霧裡有什麼了嗎?”
“我說不清楚。”盧娜搖了搖頭,“一些奇怪的動物,我敢确定他們從未出現在《神奇動物在哪裡》裡,但若隐若現,比起實體,更像是某種投影。”
“隻要不來找我們麻煩就行。”布雷斯說,
來霍格沃茨的路上四個人把有關混血者的現狀輪流和盧娜講述了一番,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都一直在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東西吧,盧娜的接受力高到他們難以置信,甚至時不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直到這一刻,世界的真面目才在盧娜的面前展開,她的一直所見并不是什麼飄渺虛幻的幻象,而是其他人被蒙蔽了雙眼。
“所以那些可愛的動物們才不會在照片上留下影像。”她鄭重地點了點頭,“隻是父親親眼所見的奇觀看來是沒法留下記錄了。”
“‘可愛’……我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個詞去形容魔獸。”尼克不可思議地喃喃,“諸神在上,等你和它們打完一架之後,可就絕對不會用這個詞去形容它們了……”
盧娜平靜地接受了混血者與魔獸還有希臘神話裡的諸神是真實存在的事實,也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體質。凡人之中時不時就會出現有這種奇異體質的存在,他們可以看穿迷霧、不被欺瞞甚至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預言的能力流淌在血脈裡,但展露出多少就因人所異了。這種能力通常會跟随血脈流傳,根據盧娜的描述,她的父親謝諾菲留斯也有這種體質,所以他們才會一直看到一些常人完全意識不到存在的“動物”卻無法給他們留下任何影像的記錄,時間一久,就成了旁人眼裡的“怪人”了。
好在盧娜本人并不是很在意這點,并一直樂在其中。此刻從另一個角度驗證了彎角鼾獸泡泡鼻涕怪什麼的都是真實存在的魔獸,反而肉眼可見地更愉快了起來。
五個人踩在新雪之上路過了三把掃帚,裡面飄出的食物香味兒提醒了他們,現在本應是個平靜的享用午餐的時刻。凱特琳娜突然覺得自己的胃裡空蕩蕩的,方才她完全沒有胃口幾乎什麼都沒有吃,而在經曆了一場打鬥之後,她的胃已經開始咆哮了。但現在去三把掃帚點餐可不是什麼好時機,他們必須立刻聯系上營地。
但最後一個德拉克馬金币已經被花掉了。裡亞提議去他的魔藥倉庫,那裡被改造成了一個混血者安全屋,所有他們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那兒都應有盡有,裡亞也很想确認喬安娜的安全。隻是再也沒想到這間安全屋居然會有真的用上的那一天——他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五人從三把掃帚順走了三把飛天掃帚,隻是裝飾用的,但隻要能飛起來就算成功。再加上布雷斯幾年前藏在樹洞裡的兩把,正好夠五個人從這裡飛去裡亞的倉庫。林間的光線十分黯淡,彌漫的霧氣時不時就會讓他們看不見前方的障礙,一不小心就會有掃帚毀人亡的危險。好在他們有盧娜在。霧氣在盧娜眼裡仿佛不存在一般,裡亞隻是給了一個大緻的方向,她便輕松地帶着所有人繞開了樹木、避開了枝丫,以最快的速度穿過的樹林,又飛越了安靜的麻瓜小鎮。
“我其實不是很喜歡飛行。”在他們終于到達目的地後,盧娜揉了揉腰,“這種旅行方式不是很舒服,不過作為應急飛上一次也挺不錯。”
裡亞急匆匆地丢下掃帚就推開倉庫門,裡面依舊是機器的轟鳴聲。
這種感覺十分怪異。世界都沉睡了,但這些人造的産物卻依舊在按照人的意志繼續行動着,無休無眠,直到因為無人維護硬件而不得不停滞下來,即使不會再有人會去收走他們工作的産物。裡亞沒去管這些機器直接跑上了二樓,他必須确保喬安娜是安全的。
幸好,喬安娜确實是安全的。她躺在窗邊的躺椅裡睡着了,安詳得像是隻是短短地小憩一下。壁爐裡的爐火熊熊燃燒着,噼啪的響聲不絕于耳,整個屋子都暖和和的。
壁爐旁邊,有人在等着他們。
“你們終于來了。”不速之客說。
爐火邊的地毯上,坐着一個約莫八歲的女孩。
女孩長了一頭老鼠似的棕色頭發,穿着簡潔的棕色外衣,頭上裹了條圍巾,正用一根棍子撥弄着壁爐裡的火苗。她擡起頭,一雙火焰般通紅的眼睛注視着他們,反射着爐火的光芒,明亮又熱烈。
尼克恭敬地鞠了一躬,凱特琳娜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另外三人就很是茫然了。凱特琳娜忽然回想起自己見過這位不速之客:就在四年前前她初到混血營的那天,當貝肯道夫帶着她路過營火時,就是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在照看着火焰。之後她也經常在營火邊見過這個紅衣小女孩,隻是從來沒有上前搭話過,也一直以為是像森林甯芙一般的存在。
“我好像在營地裡見過你。”凱特琳娜說。
小女孩笑了。
“許多人都見過我,但都隻是匆匆路過,很少有人停下來和我說話,能發覺我存在的人都少得可憐。不過尼克是個例外。我們聊過許多次,他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