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從冠冕中流淌而出的黑色液體似乎帶有某種腐蝕性,再加上凱特琳娜的第二次落劍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個巨大的裂痕,裸露出的紋路也已經被腐蝕得看不出本色來,然而老人看起來對此毫不在意。
“我早就想着換一張了,但很多教授都不樂意我把那張看中了很久的麻瓜多功能寫字台搬到校長室裡,他們說那有損校長形象。不過多虧了你,現在他們總算是沒有理由繼續反對我了。”鄧布利多教授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至于這張辦公桌——我會将他作為我們抗擊伏地魔路途中的一個珍貴的紀念品好好保存的,或許你會願意在上面簽個名。”
凱特琳娜因為鄧布利多教授的玩笑咧了咧嘴,在一間堆滿了各種魔法儀器的辦公室裡放一張麻瓜式的辦公桌?不錯,這确實很有鄧布利多教授的風格。
“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嗎?你到底是從哪裡找到的這頂冠冕的。”見凱特琳娜緩過了神,老人輕聲問道。
又到了講故事的時間,隻是這次的故事離奇而古怪,倘若不是凱特琳娜真的親自經曆了一遍,她隻會覺得講述者在白日做夢。凱特琳娜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隻有一件——在離開了迷失島與奧拉頓後,她應該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那兒、或者與幾個短暫的夥伴重新見面了——這一切都像是一個短暫的夢境,一個為了将冠冕尋回而強加于她的夢境。
“所以我真的越來越覺得奇怪了,教授,”凱特琳娜捧着熱可可,疑惑地望向鄧布利多教授,“我越想越不對勁,這個預言的存在仿佛注定着我會莫名其妙地被海水沖到那座與世隔絕的島上,接着莫名其妙地就找到了失蹤了幾個世紀的拉文克勞的冠冕,然後莫名其妙地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把它帶了回來——好像我這一趟失蹤的目的就是找到這個魂器然後毀了它。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就恰恰好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魂器?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以至于讓我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人為的。”
比如冠冕是被誰故意丢到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去的,然後通過特裡勞妮教授用預言給凱特琳娜下了某種指示,命令了她必須在這個時間把冠冕帶回霍格沃茨來。
“這也确實太古怪了。”哈利沉思,“不說别的,伏地魔的魂器是怎麼出現在一個離英國那麼遠、甚至拒絕魔法的地方的?難道是它長了翅膀,自己飛過去的?”
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讨論出個所以然來,就連鄧布利多教授都對這離奇的事情毫無頭緒,隻能讓他們先将這件事抛在一邊——他有更重要的猜想要需要告訴兩個孩子。
鄧布利多教授走到那個堆滿銀器的櫥櫃邊,櫥櫃側面有一道暗門,暗門後,所有已被毀掉的魂器正靜靜地躺在那兒。辦公桌已經完全不能用了,于是一張茶幾出現在了扶手椅面前,校長變出了更多舒适的扶手椅與一壺熱氣騰騰的茶,看起來有一番要長談的架勢。凱特琳娜和哈利坐在椅子裡,看着鄧布利多教授一件件地、将他們已被找到的魂器放在茶幾上——裡德爾的日記本,斯萊特林的挂墜盒,岡特家的戒指,和拉文克勞的冠冕。
“多虧了凱特琳娜,我們尋找魂器的路途整整縮短了六分之一。”他在最後那張扶手椅上坐了下來,指揮着茶壺将三個茶杯灌滿,“我們隻剩下最後兩個魂器沒有找到了,但遺憾地是,線索就此便斷開了。不過沒有關系,在這四個現有的魂器身上,我們已經可以來一小段有益于身心的推理了——你們看出來這四個魂器的共同之處了嗎?”
“都是極有紀念意義的魔法器具。”凱特琳娜想了想說,“日記本紀念了他的學生時代,岡特則是家族曆史,至于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遺物,大概是紀念着霍格沃茨吧。”
“不錯。”鄧布利多教授點了點頭,“在我第一次去孤兒院、帶給湯姆裡德爾那封霍格沃茨的來信時,就發現了他是一個極其熱衷于收藏紀念品的人。不過那是他的紀念品都是些簡單的東西——破碎的布偶,裂開來的盒子,幾乎都是從那些被他捉弄的人身上收集來的。”
“所以長大後的他當然不會再滿足于這些簡簡單單的東西,而是開始搜尋……搜尋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比如斯萊特林的挂墜盒,以及拉文克勞的冠冕……等等,鄧布利多教授!”哈利忽然一愣,“這兩樣都是霍格沃茨創始人的遺物,會不會預示着……另外兩件也落到他的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