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像我那樣去冥河邊野營的。”尼克自嘲地笑了笑,“想一想冥河的水有什麼作用,再想一想那位戰無不勝卻擁有着緻命弱點的大英雄。”
“阿喀琉斯。”波西意識到尼克想告訴他些什麼了,“盧克浸泡了冥河之水,現在的他刀槍不入,除了那個我們都不知道在哪的弱點。”
“怪不得,那次我在遊輪上看到他時,他整個人都變了樣……”凱特琳娜喃喃。他原本是一頭會在陽光下泛着金光的栗色短發,但在上次迷宮角鬥場裡遠遠地看到他時,他卻已經是一頭白發,身形也變得與以往不太一樣了。
“不僅如此。”尼克補充,“浸泡過冥河水還意味着,這具軀體已經不同于凡人,可以承受起部分神力。打個比方,現在的他已經有了部分能扛起天的潛力,再比如——”
“他現在已經能承受起泰坦神降臨的神力了。”波西嚴肅了起來,“這是最壞的結果了,倘若真就已經如此,我們幾乎沒有辦法能再能打敗依附在他身上的克洛諾斯。”
“不,你們能做到。”尼克說,“在學期結束後我可以帶你去一趟冥河——隻要你能有盧克那樣的面對冥河的勇氣。”
波西陷入了沉思,尼克向他指明的這條路危險無比,但卻是眼下他們為數不多的選擇。片刻後,他下定了決心,尼克聳了聳肩,沒有表現出一絲意外。盧平收拾好了廚房,傑克遜夫人拿了車鑰匙,招呼着他們是時候該出發了。波西在門口與他們告别,目送着他們坐上那輛被漆成亮藍色的小轎車,消失在拐角處。後座上,尼克沉默着,他原本隻是想來見凱特琳娜一面,卻沒想到會遇到意料之外的人,并告訴了他更為關鍵的事。直到那座公寓樓已經完全消失在後視鏡裡時,尼克才想起來自己又忘了給波西一拳——當他還被關在那個神奇的有求必應屋時,他曾拜托過凱特琳娜這件事,然而剛剛他卻又忘記了。那幹脆就把這件事徹底地抛之腦後吧,尼克歎了口氣,也許是時候了,别再一個人沉浸在無法改變的過去裡,他應該看向的是更遙遠的未來。
凱特琳娜坐在他的身邊,托着腦袋看着窗外,顯得有些不安。也是,誰在無端失蹤了那麼久後都會是這副模樣的,更别提有一大堆牽挂着她的人正在那座神奇的學校裡等着她。尼克忽然有些羨慕,但想想自己在寄宿學校裡也有了幾個朋友,稍稍坦然了些。這一切都多虧了盧平教授——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和監護人,就像凱特琳娜曾向他描述過的那樣。尼克閉上了眼睛,想在到達火車站前休息一會兒,然而黑暗讓他的感官敏銳了起來,他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駕駛座上坐着傑克遜夫人,副駕駛則是盧平教授,後座是他和凱特琳娜,但尼克卻感覺到了另外的東西。這太奇怪了,那個多出來的東西一點都不完整,像是被生硬地撕下了一塊,不穩定,而且蘊藏着一股他摸不透的力量。
尼克睜開了眼睛,确認身邊除了凱特琳娜外什麼都沒有。
“你帶了什麼?”他戳了戳身邊的凱特琳娜。
“什麼?”從沉思裡驚醒的女孩顯然沒有意識到他想表達什麼,在他解釋了自己的感覺後她看起來更加莫名其妙了。“你是說……有一個不完整的幽靈在車子裡,還在我倆附近?”她在後座上張望了片刻,咬了咬嘴唇,顯得愈發不安起來。
“但也許隻是我的誤判,畢竟這聽起來可太不可思議了。”尼克接着補充道,“很有可能是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再用死靈術了,連帶着判斷力也下降了許多。”
“不,我完全相信你的判斷——如果要我在身邊找出一個在靈魂以及幽靈方面最有權威的人來,那絕對是非你莫屬。相信你源自血脈的力量,尼克,你剛剛那種奇怪的感覺是因為這個嗎?”
凱特琳娜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冠冕,鑲嵌着一看就價值連城的藍寶石,做工極為精緻。尼克伸出手去,當他的指尖落在那塊藍寶石時,他仿佛聽見了什麼在那其中咆哮。于是他收回手來,點了點頭。
凱特琳娜狠狠地吸了口氣。
“盧平教授!”尼克吃驚地看着凱特琳娜猛地站起了身,向前座的位置探出頭去,“盧平教授!有什麼魔法可以讓我馬上回到霍格沃茨嗎?火車太慢了!”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傑克遜夫人猛地一個激靈,在路邊停下了車,轉過身來,擔憂地看着凱特琳娜。
“發生了什麼嗎?”她輕聲問道。
“抱歉,傑克遜夫人,等會兒可以拜托你把尼克送回學校嗎?盧平教授,我想,我有一些東西必須馬上給鄧布利多教授看一看。”她揮了揮手中的冠冕。
“這是什麼?”盧平斯問,但凱特琳娜隻是搖頭,并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好吧……”于是盧平有些無奈,“我可以幻影移形帶你到霍格莫德,但那個咒語會讓人很不舒服,甚至比飛路網還令人不适,所以我才會選擇麻瓜的旅行方式。”
然而凱特琳娜堅定地表示即使比飛路網難受一千倍也沒有問題,盧平沒有辦法,隻好将尼克拜托給了傑克遜夫人,帶着凱特琳娜走到了無人的街角裡,示意她将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陣詭異的壓迫感,凱特琳娜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擠成了一團漿糊,當她得以再次穩穩當當地站在地面上時,已經站在霍格莫德的入口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