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站起身，拉開了床簾。

“我要去照顧咱們學院的千金寶貝了，咱們晚上八樓見，凱特琳娜。”布雷斯朝着凱特琳娜眨了眨眼睛，壓低了聲音，“我從阿斯托利亞那兒聽說了博格特的事情，我想，也許你有準備找我聊一聊——在你的食指恢複之後。”

他挂上一副溫和的微笑，掀開了德拉科馬爾福的床簾。

二十分鐘後，龐弗雷夫人過來檢查了一下凱特琳娜手指的恢複情況，接着給了她一個藥膏，讓她再用上幾天。凱特琳娜擰開蓋子聞了聞，是檸檬水的味道。

“不會是奇怪味道的，放心。”龐弗雷夫人溫和地說，“布雷斯那孩子已經和我吐槽了多少次魔藥味道的問題了，坐視不管可不是我的風格。”

她送凱特琳娜離開醫療室，剛好還趕上了最後的一份甜品。金妮幫她留了午餐，但眼看着吃完午餐的學生們一個個地離開了禮堂，單獨坐在這裡吃飯未免有些尴尬。凱特琳娜向金妮道了謝，抓起盤子裡的三明治，打算換個地方。

“你不去上下午的課了嗎？”金妮問。

“不去上了，反正魔法史課我也聽不進去，賓斯教授也不點名。”凱特琳娜揮揮手，“如果教授布置了作業，到時候和說我一聲行嗎？”

“好吧……但你要去哪兒？”

“四處轉轉，不管哪裡都比魔法史教室強。放心，我不會被教授抓住的。”

金妮猶豫地看着她，最終還是離開了。凱特琳娜叼着三明治，換了條路線，她跑到八樓的巨怪打傻巴拿巴面前反複踱步。一分鐘後，一扇門出現在光秃秃的牆上，凱特琳娜推門走進有求必應屋，把書包甩在沙發上。

經過一段時間的使用，休息室的環境多多少少改變了一些，生活氣息也更加濃厚了起來。三雙拖鞋靠着牆根放着，紮頭發的皮筋扔得到處都是。布雷斯曾不止一次地要求兩人把它們收好，但凱特琳娜和裡亞依舊還是總會随手亂丢，等到找不到皮筋紮頭發的時候再讓有求必應屋多變出一根來。茶幾上堆滿了零食，幾片薯片從拆開的包裝袋裡掉了出來，凱特琳娜順手拿起了一片。不過，有求必應屋是無法變出食物的。這裡的零食儲備要麼來自霍格沃茨的廚房，要麼就是來自裡亞的貓頭鷹速遞服務。早餐時分的拉文克勞長桌上，裡亞的身邊總是圍繞着一群貓頭鷹。它們帶來的包裹大多數是裡亞購買的藥材，剩下的便全是各種各樣的零食了。裡亞的零食從來沒有斷過，但他居然一點兒都沒有胖的痕迹——凱特琳娜曾向裡亞表達過自己的羨慕之情，但裡亞隻是擺了擺手，表示思考魔藥配方的合理性是很耗體力的。

凱特琳娜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接着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推開門。我想要一個噴泉，會出現彩虹的那種。她一邊進樹林，一邊思索着。不一會兒，樹林的地面震動了起來，一座白色大理石的噴泉憑空出現，兩隻石天鵝優雅地栖息在噴泉的頂端，它們身下，一道彩虹正靜靜地懸挂着。

凱特琳娜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币，丢入彩虹中。

“請幫我接通波西傑克遜。”她向彩虹女神祈禱道。

幾分鐘後，一道水幕出現在了她面前。

波西穿着一身運動裝，背後是一堵牆，看起來正悄悄地躲在某個角落裡。他的周圍有着巨大的雜音，凱特琳娜覺得似乎有一隻鼓樂隊正在表演。

“凱特琳娜？”看到水幕那面是凱特琳娜，波西有些吃驚，“有什麼事情嗎？”

“确實有，而且不是一般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會選擇聯系你而不是營地——你那好吵啊。”

“沒辦法，今天學校在搞活動，已經亂了一個上午了。不過放心，沒有人會發現我在這裡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不會被他們打擾的地方——天哪，那群負責學校社團招募的學生簡直太瘋狂了。”

“可以理解。”凱特琳娜點了點頭，接着飛快地直切主題，“今天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不知道誰發來的彩虹訊息，看到了尼克。”

“你也看到了？”波西張大了嘴，“我以為，那封訊息隻發給了我一個人。”

“我看到尼克在一條河邊，身邊有一個不懷好意的鬼魂，他們講着什麼複活與靈魂的話題。”

“我知道。”波西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尼克旁邊的那條黑色的河是冥河，他現在在地獄邊緣。”

“地獄？！”凱特琳娜大吃一驚，“他居然在地獄？！”

“是啊，他在地獄，很可能他已經見過他父親了。”波西說，“你有聽完他們的對話嗎？彩虹通訊居然是限時的，超過五分鐘後需要續費，但當時我身邊已經沒有德拉克馬金币了。”

凱特琳娜搖了搖頭。

“沒有。在那個鬼魂想說更多有關于複活比安卡的事情時，我的舍友醒了，所以我隻好連忙切斷了通訊。”

“好吧……”波西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

“對了，那個鬼魂還提到了一個什麼使用欺騙的手段來躲避死亡的人的靈魂——他到底想讓尼克去對付誰？”

“是我，别無他人。”波西說，“尼克現在依舊認定我是殺死他姐姐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