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肯道夫修理完了頭盔,把它放回了鐵架上,重新挑了一件被戳了一條裂縫的胸甲放在桌上,但并沒有繼續修理的意思。他放下工具,看向凱特琳娜。
“這可真是慘烈。”她對着鐵架上的殘缺品們努了努嘴。
“确實挺慘烈的。他們留我守旗,結果我甚至沒有守住。”貝肯道夫苦笑,“永遠不要小看狩獵者們的實力,她們中的很多已經與魔獸的正面抗衡了上百年,而我們,隻是多多少少在營地訓練了幾年罷了,基本上沒幾個人有過與魔獸對抗的,實戰經驗,打不過也很正常。”
“确實啊……可是今天卻有人拐彎抹角說你沒有實力。”
“你是說今天比賽後塔利亞的那些話?唉,别把那些往心上去,塔利亞隻是比賽輸了有些失望罷了。她就是這樣一個好強的性格,在比賽前,便與波西在戰略上有了一些分歧。再說了,我也确實沒有守住旗,是我當時有點分心了。”
“可是,就是因為你分心去照顧了尼克,他才會基本上都沒受傷,要不然——”
“我猜,是賽琳娜這樣對你說的吧。”貝肯道夫溫和地說。
凱特琳娜點了點頭。
“基本上沒受傷與完全沒受傷可完全是兩碼事。不過狩獵者真的很擅長捕捉對手的點。她們察覺到了我的注意力有一半在尼克身上,于是故意從正面襲擊尼克,趁着我救場的時機從背後爬上了宙斯之拳,等我回身想奪回旗子的時候,她們直接将旗子從石堆頂端扔了下去,而她們的那個領隊,叫夜影若依是吧,已經在下方等着了。我和尼克想追回來旗子,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拍。凱特琳娜,很多時候,從對手那兒我們也能學到很多東西。你知道這次比賽裡狩獵者為什麼會赢嗎?”
“經驗?戰鬥力?”凱特琳娜猜測,“啊,還有,她們的武器與盔甲都很合身,而我們中的大多數隻能在軍械庫中拼拼湊湊出一身能用的。”
“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所以最近我們都在打造更好用的武器,而巨人鑄爐那兒也會給我們提供支援。”貝肯道夫說,“經驗,戰鬥力,武器,這些都很重要,但都不是最關鍵的,凱特琳娜。剛剛我也提到了,在比賽的一開始,塔利亞與波西就持有着不同的策略:塔利亞喜歡在穩定防守的支持下突襲敵方,于是強調每一個人都必須堅守位置;而波西則更傾向于随機應變,根據戰局的變化随時做出新的決策,于是強調不可錯失良機。我不能說這兩者間誰對誰錯或者誰的策略更好,但它們決策者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強勢。”
“所以……他們誰也不願聽從對方的判斷,這也導緻了最後混亂的場面,是嗎?”
“就是這樣。”貝肯道夫贊許地點了點頭,“很多時候,1+1都是不能大于2的,但這樣的問題永遠不會出現在狩獵者身上——她們永遠都有着一緻的計劃與安排,每一個人都明确地知道自己該聽從誰的指揮,以及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個想法……真的讓人眼前一亮。”
“隻是個人的一點看法罷了。不過你今天過來找我并不是想聽我分析狩獵者的,對吧?”
“嗯……我想,你可不可以幫我看一把劍,貝肯道夫,這是我在上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得到的。”
她将密室事件從頭到尾言簡意赅地和貝肯道夫複述了一遍,其間盡量減少了些對于魔法的描述。接着,她擡起右手,讓貝肯道夫快要清楚地看見她手腕上的銀色手镯。她在半空中做了一個握住劍柄的姿勢,一邊想象着自己的手裡正舉着一把長劍,下一秒,那把奇妙的劍又出現了。
“就是她。”凱特琳娜走近了幾步,好讓貝肯道夫看得更仔細一些,“但是我不能直接給你,因為隻要我一松手,它就會直接消失。”
“聽起來還挺方便。在實戰中,你可以不必擔心武器被擊飛了。”
貝肯道夫湊了過來,仔細地研究着劍身上的紋路。
“确實。這把劍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鑄成的,但肯定不是仙銅。我嘗試過用莫缇芙拉去砍蛇怪,但是卻像是劃過空氣一般直接落了空,但這把劍卻實實在在地切下了蛇怪的尾巴。”
貝肯道夫的手指輕輕撫過劍身,接着讓凱特琳娜揮動了幾下,仔細聆聽着聲音。
“是青銅。”他很快得出了結論,“這把劍的材質應該是普通的青銅,但比普通的青銅要更複雜一些——劍身上有一些東西附着在上面,我判斷不出是什麼,也許是某一種魔法,我是說,可能你以後會學到的那種。但不得不說,這是一把好劍。它被封存在你的手镯裡,隻有你才可以拔得出來。這種做法很絕妙,少見,但并非沒有,至少,這樣的劍營地裡還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