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肯道夫領着二人穿過一層薄薄的屏障,一對兄弟正好向他們走來。他們瘦瘦高高,一頭棕色的亂發蓋住眼睛,臉上是一模一樣玩世不恭的壞笑表情。與貝肯道夫成套的盔甲與武器不同,他們的裝備顯得東拼西湊,像是從不同人身上扒下來然後強行拼在一起一般。三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呀,這是新成員嗎?看來今天小屋又得清理出足夠的空間了。”
兄弟中的一個拍了拍凱特琳娜的肩膀,狡黠得像隻狐狸。
“這是特拉維斯和康納斯偷爾,現在帶領着赫爾墨斯一族,在你知道自己真正的歸宿之前,你也會在赫爾墨斯的小屋裡住一段時間。”
他們順着繼續蔓延的小路走向更深處,營地的模樣逐漸展現在凱特琳娜眼前。森林與小溪,曝曬于陽光下的草莓地,散落于各處的希臘式建築——凱特琳娜大概認出了劇場和競技場。一座有着藍色尖頂和長長門廊的大堂位于最近處,森林旁,十二座與衆不同的小屋排成了U型,其中一座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幾乎不能直視。
這裡确實有營地的氣氛,隻要忽略一整片像得了重病一般的森林,草地也如被大火燒過一般枯黃。營地裡的人們行色匆匆,或打磨着兵器,或穿梭于不同的建築間傳遞信息,其中幾個在路過他們時和貝肯道夫打了個招呼,但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對了,多瑞亞,喀戎讓我們巡邏隊的成員在看到你後通知你,回到營地後趕緊去找他一下。他現在還沒離開,不過不在大廳,在他的住處。”
貝肯道夫頓住了腳步。
“那我帶着凱特琳娜簡單看看營地吧,在午餐前,我還有點空餘時間。”
“啊,好的。那,凱特先交給你了。”
多瑞亞突然緊張了起來。她邁着奇怪的小碎步離開,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想……在見喀戎之前,我們先到處看看吧。”
“喀戎?呃……是那個,半馬人?”
“可以那麼說。喀戎曾經是我們的活動教練,三千年來,都是喀戎教我們對付魔獸,學會混血者努力存活的方式——不過現在是坦塔羅斯了。”
“因為塔利亞大樹中毒了?”
“是這樣。那種毒是一種來自地獄的蛇毒,就連喀戎也沒有見過,也許是地獄深淵裡某種魔獸産生的。塔利亞大樹維持着營地的防護系統,就是你進來時穿過的那道屏障,所以她中毒後會讓整個山谷受到感染。這樣下去營地總有一天會崩潰,總有人要負起責任來,所以喀戎被辭退了。不過我們都相信這一切和喀戎沒有關系,他真的是位很好的老師。”
他們經過空蕩蕩的沙灘排球場和一座天藍色與白色為主調的農舍,農舍的閣樓開着窗,卻将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凱特琳娜看不見裡面,但隐約感覺有誰的視線穿過窗簾注視着她。
“我們這邊走。”
凱特琳娜跟着貝肯道夫,一路上好奇地東張西望。森林幾乎占了這個山谷的四分之一,樹木粗壯得倘若原始森林,隻是顔色不太對勁。小路漸漸延伸至湖邊,被成堆擺放的獨木舟占去了近一半的位置。接着是馬廄、标槍場與劇場,都沒什麼人在。
“晚些時候你可以來這裡挑選适合你的武器。”
在路過軍械庫時,貝肯道夫淡淡地開口,仿佛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但凱特琳娜并不覺得自己有揮劍或者舞動長矛的天賦。
“那兒是競技場。在平常的情況下,會舉辦各個小屋間的格鬥比賽,但因為現在是特殊時期,一切活動都被暫停了。
“各個小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