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地一聲,門開了,沒有了遮擋物,屋外的光照進來,屋内瞬間明亮許多。
那人背着光,手中還提着一盞昏黃的煤油燈,等走近了,她看見四人正被綁住手腳,坐在堆積成牆的柴堆下。
四人裝作昏昏沉沉的模樣,聽見動靜,他們惺忪着眼睛看向來人,林星率先問道,“你是香婆?”
香婆将煤油燈放在丢棄在屋内的桌子上,回過頭去,略顯驚訝,可是她眼裡隐含着很多種情緒,深邃得叫人猜不透,她緩緩道,“你知道我?”
“打聽過,”林星語調一轉,又問道,“不過,大半夜的,你來做什麼?”
香婆不言語,隻是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四人臉色一變,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不過若她是來殺人滅口的,他們絕對不會讓她得手。
他們死死盯着香婆手中的小刀,見她慢慢彎腰蹲下來,小刀向着綁住林星的腳的繩子去,她動作極快,且十分利索,沒等林星反應過來,她腳上的繩子就被割斷了。
香婆又拾起林星的手,讓她稍稍把手伸出來,以免誤傷到其他地方,順勢替她隔斷了綁在手腕上的繩子。
她給林星解開繩子,把小刀收起來,嗓音沙啞而深沉,“趕緊走吧。”
她重新提起桌子上的煤油燈,轉身欲走,林星見狀,她示意其他三人先不要輕舉妄動,她開口叫住香婆。
林星不打算問她為什麼要放他們走之類的沒有什麼價值的問題,她想了下,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道,“香婆,我們此番來東江村,是想打聽一些東西,或許,你可以為我們解答嗎?”
香婆一聽,稍稍偏頭過去,“解答不了。”
“我還沒問呢。”林星繼續說,“我們去看過你現在住的房子,這房子先前分明是我朋友王發王财的,但是我們來時,沒有看見王家兄弟,沿途打聽我們才知道,現在那裡已經變成了你的房子。”
林星停頓一下,試探道,“王發王财去哪了?”
香婆轉過身來,那雙深邃的眸子定定看着林星,她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平靜而冷漠,她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若你有證據能證明我非法侵吞别人的房産,大可直接去派出所舉報我。”
林星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我的朋友的确是住在那裡,你再仔細想想,或許現在你所住的房子是不久前買下來的,你是否見過它先前的主人?”
香婆不與林星過多辯解,隻堅稱她住那幾十年了,她顯然不想再與林星扯些有的沒的,提燈欲走。
“不說房子也行,”林星上前一步,轉移話題道,“我們說點别的,比如,你知道因為東江村的‘打喜’儀式,打死過哪些人嗎?”
香婆腳步一頓,提着煤油燈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林星暗暗觀察她的反應,加上在剛才她目睹張嫂被毆打時香婆的反應和說話的語氣,林星心中有了些譜,她說,“你把知道的告訴我們,我們定會還她們一個公道。”
香婆猶豫片刻,似乎想明白了,她走出柴房門,又将門從外面鎖上,意思明了,她不打算放他們走了。
屋子又恢複了甯靜,林星有些洩氣,從香婆的反應來看,她跟其他村民一樣,對王家兄弟一無所知,就像這裡根本沒有這兩個人,或者說,她知道内幕,但她隐藏得太深,讓林星無法察覺。
而對于“打喜”的事,她分明是知道内情的,可她不願意透露半分,莫非,這其中還有蹊跷?
林星輕歎一口氣,其他三人紛紛互相解開剛才随便綁在手上的繩子。
陸驚洵說,“王家兄弟的痕迹已經被抹除,香婆不知道也算正常,如果他們還活着,哪怕是充當NPC,他們的身影也應該在東江村附近徘徊,可是沒有人見過他們,是不是可以說明,我們這裡就是現實世界呢?”
“按理來說是這樣,”許晴說,“但是,光靠我們四個人這樣找,猶如大海撈針,萬一他們真的存在,而又剛好與我們擦肩而過,我們也不知道啊。”
許晴語調上揚,“我剛才想到個好辦法,我們可以利用畫像,把那些已經死去的乘客畫出來,做成尋人啟事。”
“這樣隻要有人看見尋人啟事上的人,并給我們提供線索或證據者,就能獲得賞金,我們豈不是不用親自跑來跑去了?”
“對啊,”方一遲拍手稱妙,“這樣一來,所有想要獲得賞金的人就都變成我們的眼線了,如果沒有發現這些死者,就說明我們已經徹底逃離了副本,如果有,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到時候就能安心想辦法從這裡出去了。”
四人表示這辦法可行,那麼接下來,他們就需要盡可能多地從記得那些死去的乘客的人身上收集那些死者的肖像信息,現在是互聯網時代,網絡發達,隻要有錢,什麼信息不能搜羅到呢?
這樣想着,四人安心地待在柴房内,等到天放晴又變得昏暗,祭祀儀式上,四人被押上祭祀台,綁在十字架上時,早有部署的派出所同志當場行動,按非法拘禁罪,将相關的人通通抓走了。
因為東江村“打喜”的陋習根深蒂固,想要徹底消除,非一日之功,考慮到深入調查的危險性和專業性,工作人員沒有讓他們四人參與其中。
工作人員承諾他們,一定會将故意傷人緻死的涉案人員全部抓捕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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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個月,四人各顯神通,從進入過副本的乘客口中收集到越來越多死去的乘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