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慶幸自己沒在喝水,否則非得被嗆死,她被許晴說得莫名笑了一下,無奈壓下嘴角,她自個兒脫了鞋往床上躺,“你想多了。”
許晴識趣極了,立馬往裡挪,并殷勤地捏着林星的肩膀,“我沒開玩笑,否則,要怎麼解釋他對你這般死纏爛打,難不成,你們先前認識?”
林星忽地恍惚了一下,認識嗎?好似并不,不過是初見時多瞧了他一眼,覺得那雙眼睛格外好看,僅此而已。
林星敷衍地交代了幾句,說那不過是通關需要,但這顯然不能讓許晴信服和滿足。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加上她們倆的關系,沒有什麼不能言說的,許晴便學着死纏爛打、軟磨硬泡那一套,終于把前因後果打聽得明明白白。
最後,許晴得出結論,“他可能是單純的閑得慌。”
不覺已是深夜,兩人終于漸漸睡去,床很寬敞,許晴睡裡頭,林星睡外頭,薄薄的床幔放下,還有任意翻身的餘地。
院落外風不停,蟲鳴不停,織好染好晾挂起來的輕紗也飛舞不停,兩邊的房間房門緊閉,像是都陷入了沉睡中,唯有一抹鬼影不知從哪裡來,刹那間出現在層層的輕紗之間。
她直愣愣地飄起來,腳不碰地,手不貼身,繞着院落,在輕紗之間來回橫穿徘徊。
一切歸于平靜。
-
翌日早上,衆人陸陸續續地從房間走出,屋内無水,隻有老舊的結着一層淡淡的水垢的洗臉盆勉強能用。
他們便惺忪着睡眼,顧不上淩亂的雞窩頭,端着盆走到院落角的水井邊上打水洗漱。
因為怕死,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沒有摘下面紗,隻能一隻手舀起水,一隻手從下面撩開面紗來洗臉。
做完這些,他們便在院落周圍觀察,數數人數,十二個人,一個沒少,他們就知道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
起初他們中有些人還擔心面紗會不會是個坑,現在看來,NPC所言非虛,至少目前不摘面紗,他們是暫時安全的。
衆人便開始陸陸續續出門去,林星和許晴起得較晚些,她們走出房間時,院落隻剩陸驚洵和方一遲百無聊賴地倚在牆邊,輕輕地踢走地上的碎石。
見人出來,方一遲猛地撞了陸驚洵一下,陸驚洵擡頭看,瞬間直起腰,他輕輕招手,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似是在等待林星表态。
許晴意味深長地打量了陸驚洵一眼,轉頭小聲對林星說,“看來是等我們的,要一起嗎?畢竟人生地不熟,雖然咱們能一腳踹一個,反手再扇一個,但萬一有突發情況,還能多倆人照應。”
林星看得出來,或許是許晴來時與兩人有過短暫的交流,覺得他們應該不是十分猥.瑣的壞人,所以她有意與他們聯手。
林星說道,“聽你的。”
許晴當即拍闆決定同行,她們動作迅速,許晴很快洗漱完畢,便出面道,“你們是在等林夕?”
林夕是林星在副本内的名字,當初剛來到時有點懵,脫口而出一個瞎編的名字,本來以為他們不會再碰見,誰知緣分這東西妙不可言。
方一遲連忙應道,“對,夕姐讓你帶什麼話來了?”
許晴清清嗓子,反客為主道,“不是你們求着一起同行嗎?大林子已經跟我說了,當然,我是無論如何都跟着大林子的,你們若覺得我跟着不方便,現在可以反悔,或者隻能委屈你們了。”
“哪裡的話,”方一遲笑道,“夕姐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多多關照。”
方一遲伸出手去,許晴愣住,方一遲呲着大牙,眼神示意,許晴無奈伸手敷衍地握了一下。
談妥了,林星慢悠悠地走過來,陸驚洵挺直腰杆,新中式的裝束襯得他更加溫文爾雅,他彎着嘴角,說道,“多多關照。”
他想學着方一遲的樣子朝林星伸出手去握一下,隻是這時林星淡淡點了點頭,說道,“那走吧。”
許晴興奮得很,立馬挽着林星的手往外走,陸驚洵剛想伸出來的手又默默收了回去,而這一動作被方一遲盡收眼底。
他湊近,憋笑道,“你不行啊。”
陸驚洵瞪他,“滾。”
見兩人走遠,陸驚洵也走,這時候身後傳來動靜,方一遲一邊走一邊往後瞧了眼,是松蘿小跑着從房間出來,可惜她的裙子似乎被什麼勾住了,所以絆住了她的腳步。
她沒有叫他們的名字,而是喊了聲“喂”,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方一遲正想調侃陸驚洵有美人窮追不舍,一回頭,陸驚洵已經走出幾米遠了,他追上去,問陸驚洵,“不等松蘿?我看她那樣子,是的确想跟着我們呢?”
陸驚洵理直氣壯,“大林子沒表态,這件事又與我何幹?”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方一遲和陸驚洵一樣,不喜歡沒眼力見的。
林星對待他們兩個已經共同過了一站的人,尚且沒有點頭答應永久合作,那麼對無緣無故湊上來的松蘿,她就更不可能想要合作了。
方一遲細想,他贊同地點點頭,“有道理。”
于是他們快步追上林星和許晴,兩人在前,兩人在後,出了巷子,街道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一條路延伸而去,四通八達,入眼的府邸古樸典雅,檐角檐邊皆挂上了喜慶的紅色燈籠和綢帶子。
小鎮喜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