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巷子口,方一遲一臉呆樣,他撓撓腦袋,說道,“奇了怪了,洵哥,昨天晚上我們從這條路走過的時候,這裡好像沒這麼新,也沒這花裡胡哨的布置吧?”
陸驚洵白了他一眼,說道,“出門在外,多觀察少說話,先走看看。”
他轉臉谄媚道,“大林子,我說的對吧?”
許晴瞳孔震驚,她瞪大眼睛,“喂,大林子也是你叫的?”
陸驚洵充耳不聞。
林星:笑一下算了。
陸驚洵自讨沒趣後,并不與許晴頂嘴,隻是輕哼一聲,跟在兩人身後便沿着眼前的路一直往前走,直到看到小鎮的城門。
那城門巍峨聳立,城門之上,無人看守,卻透露出幾分莊嚴肅穆來,在城門正上方的磚壁上,用利器鑿出“小鎮”的字樣——這小鎮沒有名字。
往下,呈拱形的城門敞開着,小鎮内是人來人往繁華熱鬧,小鎮外則是寬闊的的飛沙石路不知通向何方。
一道光屏橫在城門口,将内外隔絕起來,擡頭望去,無論晝夜都隻模糊得隻見輪廓的列車橫在天邊,可望不可及,他們知道,這是走到副本的活動範圍邊緣了。
四下掃視過去,織染商鋪沿着街道一路開過去,商鋪前的路邊,擺着各式各樣的小攤。
賣胭脂發飾的,賣鍋碗瓢盆的,賣小吃的,尤數賣織染紗或用織染紗制作而成的香囊荷包最多,那琳琅滿目的小玩意,讓不少行人甘願止步。
再看行人,她們三三兩兩湊成一群,大都滿面春光,說着笑着趕集,遇到喜歡的東西,二話不說直接全款拿下,與她同行的見此,便大笑着打趣,“你真是嫁了個好人家,銀子一擲,都不用帶心疼的。”
她便謙遜道,“哪裡話,你家那位才貼心得緊,不像我家的,置辦些東西都得巴着臉唠叨半天,聽着就煩。”
雖這樣說着,語氣中卻是毫無責備之意,反而能聽出幾分嗔怪和炫耀來。
這裡就像與世隔絕的偏遠小鎮,人們在這裡安居樂業,鄰裡之間和睦相處,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
可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根據雲織提供的信息,一年前這裡發生怪事後,人人自危,為了保命,所以皆以紗遮面,以免被無臉女看上,甚至有的人離開小鎮,至此很多商鋪和織染坊都荒廢了。
可如今看來,且不說這裡毫無荒敗傾頹之象,光是沒有任何人以紗遮面,就足以怪異。
如果說雲織是閑得慌,故意編個故事來诓騙于他們,隻等他們像現在這樣走出來一瞧,她的謊言便會立刻敗露,雲織實在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可若她說的是真話,那麼眼前這樣的景象又該如何解釋呢?
四人顯然發現了這個矛盾點,但誰也沒有輕易推翻任何一方,因為這裡不是現實,在這裡,唯物主義并不管用,超自然現象的存在才是平常。
陸驚洵說,“NPC不會無緣無故給通關者講一堆廢話,否則她就不能稱之為NPC,如今,小鎮怪事是我們知道的唯一線索,我覺得,抓住它比無視它更有價值。”
林星點頭,“同意,現在我們并不知道通關的任務是什麼,如果我們的任務與小鎮發生的詭異之事有關,那麼當務之急,是要确認事情的原委,并盡可能尋找到卷入其中的人,這樣才有可能推斷出站長的身份以及獲得補票的辦法。”
陸驚洵附和道,“同意。”
方一遲和許晴默契地眯了眯眼,方一遲學着陸驚洵的腔調,調侃道,“我~也~同~意~”
陸驚洵:呵呵。
有時候真的很想扇你,又怕你突然舔我的手。
再次達成共識,四人往回走,并打算趁機打探消息。
行至中途,一向自來熟的方一遲多次尋找機會向NPC打探,可惜的是,那群隻負責在街上走來走去的人.機并沒有提供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正打算另辟蹊徑之際,前方忽地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四人的注意力紛紛被吸引過去。
他們擡頭望去,才發現片刻前他們途徑過的一座府邸門前竟多擺了張桌子,有人坐在其上,其下則是一群人擁擠着喝彩,還競相争搶坐堂之人扔下的紅喜紙。
這并不算是什麼怪事,畢竟小鎮人.機衆多,想要營造出祥和熱鬧的氛圍并非難事。
可怪就怪在,雖然其他府邸也同樣挂着紅燈籠,系着紅綢子,但顯然,這座府邸與它們相比要喜慶得多,不僅處處系着紅綢,挂着喜慶的貼上“囍”字的燈籠,牆上,屋檐上,甚至門前的石獅子也布置得十分細緻,這擺明了有喜事的是這戶人家。
回到雲織講述的故事,如果她所言非虛,小鎮每逢有娶親的喜事,無臉女就會出現,無臉女出現必死人,無一例外都是新娘被剝下臉皮,男子被挖心,難道他們不怕死?
或者說,這時候,他們的任務開始了。
陸驚洵看了林星一眼,又與方一遲眼神示意,似乎是達成了共識,陸驚洵和方一遲裝作湊熱鬧的人擠進人群,看看他們争相哄搶的是什麼玩意兒,林星則拉着許晴在後面觀察。
過了一會兒,拿到喜紙的人從人群中擠出來,林星和許晴使了個眼色,而後默契地分頭行動。
許晴将目光放在了人群外吃着糖人等大人出來的孩童身上,所謂童言無忌,不谙世事的孩童是不會說謊的,更何況還是個愛吃糖人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