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馬别血口噴人,”暴躁男人怒氣沖沖,用手直指三人,對衆人說道,“朋友們,他們這是急了,所以倒打一耙!”
“是誰急了,”林星提高音量,一一掃視衆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和緩道,“諸位心中自有定論。”
陸驚洵和方一遲默契對視,站在身側連連點頭,陸驚洵昂着頭俯視暴躁男人,撇着小嘴冷哼一聲,仿佛在說,“菜就多練!”
這下衆人警惕的目光落在了暴躁男人身上,他們就像牆頭草一樣,哪邊有理倒哪邊。
暴躁男人見此,冷聲道,“且先不說随意走動,如果說孩子們哭泣是禁忌,那他怎麼沒事?他和死者可是一同下的樓。”
暴躁男人指了指站在外圍的A,A莫名其妙被點名,他弱弱反駁道,“我沒惹孩子哭啊。”
“反正拿不出證據,我是不信。”許是暴躁男人無法自圓其說,又或許是真如林星說的那樣,他心虛了,他說完後,又學着在列車上時的那套,灰溜溜地回了房間。
衆人陷入茫然,紛紛回了房間,這時全程沉默看戲的莫如意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那人的反應很奇怪啊,但是你們也很奇怪,各有各的理,哎,搞得我現在都不知道該相信誰。”
陸驚洵眼都沒擡一下,莫如意自知無趣,就邁着步子走進房間。
陸驚洵低頭看,生怕這點事影響到他們的心情,方一遲這會兒已經沒那麼激動,隻是罵罵咧咧的,而林星至此至終都沒被那人影響分毫。
“對不住,”林星說,“信息共享的事是我的失誤。”
方一遲頓了一下,他擺擺手道,“哪有,這些人好心當成驢肝肺,往後若是出事,他們可就賴不到我們頭上,說我們知情不報了。”
“對,”陸驚洵說,“這并不是什麼大事。”
眼看耽誤了不少時間,陸驚洵掐指一算,說已将近八點,為了安全着想,還是先各自回宿舍,等明日再繼續尋找線索。
林星說行,他們站在403的門口,那是方一遲暫住的房間,方一遲就讓兩人走,他自己走兩步就到房間了。
走廊恢複平靜,陸驚洵目送林星進了房間後才進門。
林星進門時正低頭想事情,房間内,柳舒然坐在張念卿的床沿上,張念卿則在屋内踱步,似乎在等林星。
見人進來,張念卿便迎上去,這會兒林星剛被衆人嗆了一下,她以為張念卿要出門,便主動讓道,不想再好心好意提醒什麼。
張念卿卻在她面前止步,畏畏縮縮的,又有些羞怯道,“夕姐,這個阿姨好像沒回來。”
她指了指右邊的下鋪,那床鋪上果真沒人,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如她們早上出門時看見的一樣。
林星仔細想着,好像自從早上在衛生間見過她之後,林星就再也沒見過她。
可林星不是神,也沒有能力和心思管那麼多,經過剛才的事情後,她也徹底明白,副本内的世界本就是生死有命,而她能做的,就是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林星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張念卿顯得有些着急,她眼眶瞬間變得通紅,幾乎要哭出來似的,“今天那個叫韓華的來找過她。”
這林星倒是知道,早上發現死人後,韓華來問過這個婦女話,但韓華說她并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
林星突然想起剛才他們在走廊外說話的時候,她似乎也沒看到韓華的身影,韓華和方一遲一同住在403,他們剛才站在門口,她也沒見屋裡有人。
再看張念卿的神色,林星意識到今天晚上可能還有事情發生,但她不知道那是好事還是壞事。
林星問道,“你可是聽到了什麼?”
“還是我來說吧。”柳舒然見張念卿低着頭,緊張得掐着自己的手,幾乎要将手掐紅了,她站起來,示意張念卿先坐一邊。
“早上我和念卿上來,正好在門口聽見姓韓的跟那婦女說話,那婦女似乎認識托兒園的什麼人,聽她的語氣,應該是個孩子,婦女就說想要帶她走。”
“韓華知道後,就給婦女出主意說,讓那孩子今晚與婦女單獨在二樓見一面,他還告誡婦女,千萬要保密他們之間的計劃,也不要大肆去說她跟那孩子的關系,否則容易引起其他變數。”
“我和念卿怕惹火上身,所以沒想多管這事,隻是剛才聽你們這麼一說,念卿覺得,那婦女若真單獨去了二樓,怕是會兇多吉少。”
林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想到韓華已經是過站的高手了,想必是察覺了什麼才會給婦女提出如此意見。
難道說,是韓華早就知道了規則,所以在利用婦女驗證什麼?
林星越想越覺得合理,柳舒然默默觀察林星的表情,她小心翼翼試探道,“所以,孩子哭泣是禁忌,是真的嗎?”
林星沒有搭理柳舒然,她打開房門,正猶豫着要不要邁步出去,這時樓下傳來空靈而詭異的鐘聲。
晚上八點。
林星收回邁出半步的尚且懸空的腳。
緊接着,格外安靜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詭異的哭聲,微弱的啜泣調子如同催命的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