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三樓時,與昨夜不同,此時大多房門都是敞開着,還有人倚在走廊外憂心忡忡地說着話。
見三人走來,他們目光躲閃,紛紛識趣地讓出一條路來,他們面露難色,欲言又止,互相推搡着似是想上前将他們攔下。
莫如意站在404的門口處,她抱臂而立,目光默默追随着林星,卻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終于,像是默契地推選出了人選,當三人迎着衆人注視的目光走到403門口時,站在他們身後的人開口道,“洵哥,夕姐,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們,我們很樂意做事的。”
他們滿眼期待,從兩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們看向兩人的神色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仿佛已經猜到兩人尋找到了重要線索,并打賭隻要他們肯主動開口詢問,兩人就會毫不吝啬地接納他們。
陸驚洵眉頭一挑,揚起一抹笑意,像是已經預料到會有人主動站出來,他輕咳一聲,用手擺出個“拒絕”的姿勢,一本正經道,“不合作,謝謝。”
陸驚洵高昂着頭,等待林星說話,因為比林星高些,他的視線往下移,偷偷瞄了林星一眼。
林星爽快,言簡意赅告知了衆人規則,因為涉及到作息表的規則他們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林星隻是好心提了一嘴,說是晚上盡量不要随意走動。
正因為這一嘴好心提醒,人群中頓時傳來反駁的聲音,“你的意思是,晚上随意走動就是違反規則,這不對吧?”
“不然,昨天下樓的人,一個死了,一個還活着,這怎麼說?”
衆人窸窸窣窣地讨論起來。
林星耐心解釋道,“我隻是提個醒,并沒有說這就是規則。”
那人追問道,“既是提醒,也就說這隻是你的猜測,那就是說,‘不要惹哭孩子們是規則’也是你的猜測?”
方一遲搶先道,“後面這個是确認了的啊,不是猜測。”
那人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他說道,“我們暫且相信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麼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規則,那誰是站長想必你們也知道了,不如一同說出來,好讓我們想辦法取得補票啊。”
“是啊,知道了誰是站長,獲取補票就是十拿九穩的事了。”
“我們一起想辦法,集思廣益,總比一兩個人想破腦袋好啊。”
“我們也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陸驚洵有些不悅,早在剛才那人啰裡吧嗦的說一大堆,就像他們信息共享在他眼裡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的時候,陸驚洵就有點想撕了他的嘴了。
但畢竟林星在身側,他終究沒有表現出來,還是耐着性子說道,“我們并不知道站長是誰。”
那人不信,試圖引起衆人的共鳴似的,他提高音量急切道,“這怎麼可能,隻有站長能殺死乘客,你們尋找規則的時候,總不能平白無故就尋到了,肯定是找到了與他相關的人,要不這樣,你們若是沒問出來,就把那個人的名字告訴我們,我們自己再去打聽。”
方一遲忍不住吐槽道,“你這人怎麼這樣,你以為你去問,人家就肯說嗎?萬一打草驚蛇,你隻會死得更快。”
“若真是如此,你又怎知我們沒有手段,一個知道誰是站長的人,無論如何都要撬開他的嘴。”
“還是說,”那人抓到話中的重點,他煽風點火道,“你們不肯說出那人是誰,是因為查無此人,這規則本來就是你們瞎編亂造的,目的就是引誘我們這些新人違反規則,好讓你們掌握線索通關!”
那人說完,衆人充滿感恩的目光瞬間湧上一絲遲疑和警惕。
“是啊,就算是猜測也總該有依據,‘晚上不能随意走動’也是規則的話,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昨天園長還敲門說讓我們到樓下洗漱呢,難不成園長是站長,在故意引誘我們違反規則?”
“這不能夠吧,園長那麼老,殺人她提得動刀嗎?”
畢竟是玩命的事,他們不敢輕易相信,當中有晚上在走廊走動串門的更是已經吓得不敢說話,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他們站在人群中随聲附和,仿佛這樣就能改變他們疑似違反了規則的事實。
首先帶頭說話的男人見此,更加理直氣壯地要求三人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說法,否則他們就是故意編造規則引起恐慌。
“你胡說!”方一遲氣得連連冷笑,他正欲撸起袖子上去跟他們理論,這邊陸驚洵卻伸手拽住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走。”
“計謀被拆穿了就要跑了,朋友們,他們這是心虛了。”那人趾高氣揚。
陸驚洵緩緩握緊雙拳,林星往前一步,示意他冷靜,她一記眼神殺過去,直勾勾地盯着帶頭鬧事的男人。
她認得他,在列車上時大吵大鬧一句不離問候别人母親還堅稱死不下車的暴躁男人。
他灰溜溜地下車了,來到時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人群裡,幾乎沒什麼存在感,所以林星也沒把他當回事。
可如今他們才說出規則,他卻是不當縮頭烏龜了,反而找死一樣在他們面前挑釁,像是故意挑撥他們與衆人之間的關系。
難道僅僅是不服?
林星眼睛都沒眨一下,仿佛天大的事情于她而言都不值一提。
她語氣平和,卻隐含着一股堅韌的力量,“你這麼着急在這煽風點火,難不成你是站長安插在我們身邊的奸細,目的就是挑撥離間,摧毀我們的心理防線,再逐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