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震瞧着面色陰沉的顔如芝,将她緊緊摟入懷中:“你還好嗎?”
“我還好。”顔如芝心中想着剛才的事,低聲回應。
“你怎麼會在那裡?”顔如芝忍不住問道。
“查案子。”沈震如實回答。其實,谷風來報,說月白堂最近有所反撲,長安城裡月白堂的細作幾乎同一時間遭難。沈震想着來紅椒館,打聽下月白堂的事。
卻不曾想,他們剛入門,谷風便發現了上次假扮顔如清的女子。沈震一眼瞧去,心中疑惑:人不是被送走了嗎?
谷風也是一臉茫然,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走到那女子面前說了幾句,那名女子便跟着他離開了。
而他正要進去,卻瞧見三樓處,顔如芝、韓采玲,還有睦王。顔如芝的面色極差,他一時忘卻了自己的事,徑直前來找她。
聽着沈震的解釋,顔如芝沉默不語。
“大人!”剛下馬車的沈震,正伸手扶着顔如芝下車,谷風匆匆上前。
“何事?”沈震問道。
“大人,有情況!”谷風神色凝重。
聽着谷風的話,沈震略一思索,對着顔如芝道:“你先回房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顔如芝輕聲答應。
這一夜,顔如芝未曾入眠,不過她并非在等待沈震,而是在心中反複思量着紅椒館所發生的一切。
難道是沈震讓人假扮的顔如清?
沈震那一夜,也未曾歸來。
“大人,據這女子交代,她是被人從外地帶來,至于具體做什麼,并未告知于她,隻是讓她在紅椒館内随意走動。”
沈震目光如炬,注視着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青衫女子,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我說過,你不可以再回長安!”
“大人,大人!奴婢也不想回來啊,隻是有人将奴婢擄走,并将奴婢放置在紅椒館,隻說過了今晚,奴婢便可以離去,還給了奴婢一筆豐厚的銀錢。”
聽着女子的哭訴,沈震眉頭緊鎖:“你可識得紫雁?”
“回大人的話,紅椒館的紫雁姑娘,名動一時,誰人不識?隻是,她不是已經香消玉殒了嗎?”
聞聽此言,沈震眼神一凜:“你怎麼知道她死了?”
“回大人的話,是那些擄走我的人說的。他們說,若是我不聽他們的話,就讓我去閻王殿與紫雁姑娘相聚。”
聽着此話,沈震對着她冷聲道:“谷風,将人送出城去,越遠越好!”
“大人!”谷風聞言,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她已沒有了利用的價值,留着隻會徒增麻煩。”沈震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顔如芝一夜未眠,清晨時分,剛有些困意,卻聽得坊内晨鼓聲聲,隻得強打精神起身。
小滿早已備好水盆,候在門外。見顔如芝打開房門,她吃驚地喊道:“夫人,你的眼睛……”
顔如芝的眼下,一個大大的黑眼圈,顯得格外醒目。
“夫人可是沒休息好?大人回來了嗎?”小滿關切地問道,目光中帶着幾分擔憂。
顔如芝洗淨臉龐,在小滿的服侍下穿着衣衫,心中卻想着沈震的安危。
“大人和谷風侍衛一夜未回!”小滿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憂慮。
顔如芝輕輕點了點頭,任由小滿為她梳理長發。突然,她感覺小滿的手有些異樣,一把拉過她的手,隻見上面紅腫不堪,還有幾道闆痕。
“這是怎麼回事?”顔如芝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嚴厲。
小滿卻是不敢言語,隻是低聲道:“夫人,我無事,隻是不小心弄傷的。”
顔如芝想起昨日沈震離開時,與自己說的那番話,讓她不要再涉足紅椒館。她心中五味雜陳,對着小滿道:“我自己來吧,你且去備飯吧。”
聽着此話,小滿放下梳子,給顔如芝福了福身,便轉身離去。
顔如芝望着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如紙,面容瘦削,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她不知是因為昨日未眠,還是心中所憂。
自從上次在江邊,聽到紫雁的那番話,她的心便一直懸着,未曾放下。
“不要輕易地相信他!”木伯死前的話,如同魔咒一般,在她的耳邊回響。
還有紫雁的臨終之言,以及昨日那個青衫女子的哭訴,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張巨大的網,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讓她心生疑惑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