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如芝望着九娘,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九娘,我說的沒錯吧。”
九娘目光閃爍,避開顔如芝的視線:“我不清楚沈夫人在說什麼,春梅和那個女人的死,與我無關。”
珠簾輕晃,顔如芝步步緊逼:“此事做起來,可得有人配合。九娘,你隐藏的,到底是何人?”
沈震怒目圓睜,聲音低沉而有力:“九娘,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說!”
崔妃面色蒼白,緊緊摟着懷中的南平公主,目光中滿是憂慮。
九娘橫下心,決然說道:“此事與别人無關,都是奴婢一人所為!”
顔如芝的目光轉向一旁,落在面色蒼白的楊念荷身上,語氣中帶着幾分玩味:“楊家娘子,不若,你來替九娘說說,如何?”
楊念荷神色微變,目光中閃過一抹慌亂。一旁的楊度急忙開口:“沈夫人,你可不要仗着沈大人的勢,就随便攀扯。”
崔妃聞此,面色稍緩。沈震卻挺身而出,擋在顔如芝面前,目光如炬:“楊大人,你想護着這個殺人兇手到何時?”
賓客們面面相觑,滿頭霧水,這案子怎麼一會兒是香枝,一會兒是九娘,連驸馬都牽扯進來了,現下連準睦王妃都卷了進來。
九娘聲嘶力竭:“沈夫人,我自認沒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顔如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因為她許諾會讓你成為睦王妃,所以你才幫她的吧!”
顔如芝雖未點名,楊念荷卻已面色大變。顔如芝繼續道:“我記得你有個奶娘,是西域人吧。想來這□□,就是她教你的。我一直很奇怪,為何七夕、七月十五的仙人觀,你都在,我以為是睦王在哪,你便在哪裡。直到上次的高府,你想将那支彼岸花金钗放到我手裡,卻不想被我識破。當時你身上的味道,我便感覺奇怪,然後我便感覺頭暈。其實,當時你是也想讓我死的,對吧?卻不想一個丫頭将茶水撲到我身上,救了我一命。”
衆人聞言,紛紛将目光投向楊念荷,隻見她面色愈發蒼白,緊抿着唇,不發一言。
楊念荷頭上的珠翠微微顫動,她終于開口:“沈夫人你是因為那幅畫,所以才猜到我的身份,是嗎?”
昭晖驸馬突然出聲,聲音中帶着幾分坦然:“沈夫人聰慧異常,沈大人當真好福氣。”
沈震接過話頭:“夫人發現公主府上的香爐中的東西不對,我便四下查找。卻不想一路居然查到了楊大人的府上,原來那處香鋪的原主人,居然是楊大人。”
楊度臉色一沉:“什麼香鋪,我并不知曉。”
沈震冷哼一聲:“你卻是不知,不過,楊娘子的奶娘卻是知曉的。”
他目光如炬,落在楊念荷身後的老妪身上:“明娘,你可知此事?”
明娘渾身一顫,被喚做明娘的她急忙跑上前來,跪下身道:“老奴不知沈大人在說什麼。”
沈震語氣冰冷:“明娘,你可知那香鋪被你兒子所經營。後來公主府上出事,你怕連累,想着将你兒子連夜送出城外。不過,我的屬下已經将其逮捕。”
明娘聞言,絕望地喊道:“沈大人,此事皆為老奴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
說着,她就要向着一旁的桌角撞去。沈震腳下一踢,明娘翻了個跟頭,卻并無大礙。谷風立刻帶人上前,将其制服。
顔如芝的目光再次落在楊念荷身上,帶着幾分憐憫與嘲諷:“我一直奇怪,為何每次我都會在聽到奇怪的聲音時,感覺頭暈,而别人卻沒有。一來是因着我自小就對氣味很敏感,二來是每次出事,我都會遇上你。楊家娘子,還想藏到何時?”
楊念荷的臉色已經徹底失去血色,她望着顔如芝,眼中滿是怨毒:“哈哈哈哈!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金钗,居然讓沈夫人發現了我,沈夫人當真聰慧啊!”
崔妃痛心地喊道:“念荷,你是我的侄女,我本想将你嫁與述兒,你怎麼可做下此事!”
睦王歎了口氣,拿起案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眼中滿是無奈:“若不是因為公主,如何會答應幫着公主行兇。”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愣。南平公主蜷縮在崔妃懷中,嘴裡小聲地念叨着:“鬼!鬼!鬼!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崔妃怒喝:“大膽!”
楊念荷的淚水滴落在衣襟上,她望着睦王,聲音中帶着幾分絕望:“南平公主心知我喜歡表哥,說表哥的正妃之位雖是高将軍的妹妹,但他們并未成親,隻是兩家人訂的婚約。且高将軍的妹妹都失蹤這麼多年了,估計早就不在人世了。她可以幫我,讓我成為表哥的正妃。我聽信了她的話,她說驸馬在外面有女人,她不想讓那個女人好過。我的奶娘是西域人,知曉西域的一門術法。我便央奶娘做了□□,并讓奶娘的兒子在她們中毒時,附以聲音。就像沈夫人說的,春梅時,是絲竹,仙人觀是木魚。而南平公主,是幕鐘的聲音。”
顔如芝接着說道:“也是你告訴香枝,公主睡不好,要買好的安眠香,但那香其實是加了彼岸花,有迷幻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