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震瞧了一眼顔如芝,顔如芝不由得道:
“香枝,公主屢屢受驚,你難道就不擔心嗎?”
香枝小聲音的哭泣道:
“其實,其實,大家都說是春兒做的,還拉走了秋兒!其實,春兒當初,是公主想要送給驸馬做通房的,可是九娘不許。有一次公主放風筝,掉到了假山上,春兒一個人去拿,結果便從假山上摔下來,死了。後來秋兒不知從哪裡得了一支金钗,九娘非說是秋兒偷的,秋兒也沒有說别的。結果,結果……大家都說是春兒害死的秋兒。”
“春兒是何時死的!”
“回大人,今年六月二十七!”
“你記得很清楚!”
沈震問道。
“回沈大人的話,那日正是春兒的生辰,我們還湊了份子錢,結果……”
香枝邊說,不由得低聲哭了起來。
“驸馬,很喜歡彼岸花?”
顔如芝沒來由的一句話,香枝不由得道:
“回沈夫人的話,驸馬爺卻是喜歡彼岸花。以前,驸馬爺的院子裡種了好多彼岸花,一到開花,紅紅的一片,可漂亮了。可是公主不喜歡,便都給拔了。驸馬爺當時臉都黑了,不過卻沒有說什麼。”
聽着香枝的話,顔如芝與沈震對視了一眼。
“你下去吧!”
“多謝大人,夫人!”
“大人,韓大人派人送信來了!”
沈震接過谷風手中的信件,看了看,遞給顔如芝道:
“總算,事情有了進展。”
據說,每年的八月十五,是一年中月亮最圓的時候。彼時,大家都會在家裡團圓,過中秋。
而宮中,陛下會安排宮宴。此時,代宗會帶着後妃,大臣們則帶着家眷,入宮與陛下共飲。
今日天氣好,代宗将宴會安排在了禦花園。一來人多,二來也方便賞月。
今年,因着南平公主的事,代宗下令,讓禮部多出了幾個歌舞,讓南平高興高興。大臣們也是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崔妃與陛下說笑着,偶爾拉着南平,睦王也陪着。而坐在崔妃身旁的南平公主,卻是一臉淹淹的樣子,提不起一點興趣。
突然,宴會場地上的燈全滅了,衆人皆是一驚。接着,湖面中的亭台上,突然出現一名紅衣女子。
隻見她袅娜身姿,青絲墨染,伴着絲竹之音,輕移蓮步,如天上仙子落入凡間。
“美人在時花滿堂,美人去後花馀床。床中繡被卷不寝,至今三載聞餘香。香亦竟不滅,人亦竟不來。相思黃葉落,白露濕青苔……”
女子婉轉的歌聲而出,在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本都歡快的聲音,卻都停了下來,瞧着那湖中心亭台上的歌舞。
“啊,鬼啊。是春兒,是春兒!”
南平公主瞧着中間的亭台,突然大叫起來。崔妃懷抱着南平,不由得道:
“好大的膽子,何人在此放肆!”
“崔妃娘娘勿驚,這不過是一場歌舞!”
沈震瞧着亭台上的女子,不由得道。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你的死和我無關,你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南平突然的大叫,崔妃立時捂住她的口鼻。
“把亭台中的女子給我拿下!”
崔妃不由得叫道,沈震卻是上前,道:
“娘娘不必驚慌,數日前公主府鬧鬼,為臣已将兇手抓住了!”
“何人敢欺我兒!”
崔妃不由得道。
此時,那亭台中跳舞的紅衣女子卻是走上前來,道:
“此人,就在這裡!”
邊說邊将面上的幕帷拿了下來,衆人不由得一驚。
“這不是沈夫人嗎!”
“剛才在亭台中跳舞的居然是沈夫人!”
沈震帶着顔如芝給代宗行禮,
“沈大人,你與你家夫人,這是唱的哪出戲?”
崔妃瞧着一旁的代宗,不由得道。
“這事,還得各位慢慢聽來。”
“沈震,你是什麼意思!”
崔妃聽着沈震的話,立時道。沈震卻雙手拱上,道:
“回陛下、娘娘的話,請聽臣一言。前幾日,公主突然在公主府的房檐上唱歌謠,正是臣妻剛才所唱,乃李白的長相思第三首。公主之所以發狂,因為有人在她的香爐中下了□□。”
“何人敢欺我兒!”
聽着此話,崔妃心疼的按撫着懷中的南平,氣憤的道:
“回崔妃娘娘的話,正是她的侍女,香枝!”
顔如芝不由得道。
“啊,不是,不是。”
聽着顔如芝的話,香枝立時跑下去跪了下來,道:
“娘娘,不是我,不是我!”
“我問過看守的侍衛,隻有你與九娘才能進入公主的房間,而我在香爐中發現了可緻幻的藥物。若不是九娘,那便是你了。”
顔如芝立時對着香枝道,
“好大的膽子,小小奴婢居然敢謀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