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風立時說道,兩個侍衛将李南的屍首拉了出去,沈震卻是瞧也不瞧一眼,道:“他家兩位娘子,可有線索了?”
“回大人的話,顔家二娘子當時應該是被月白堂的人抓走了,但是咱們的人也追了上去。後來雙方打鬥,那馬車,便掉下山崖。估計現下,這顔二娘子早已不在人世了。”
“那個大娘子呢,去哪裡了?”沈震踱步說道。
“回大人的話,這顔大娘子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根本找不到一絲的蹤迹。一路往長安的探子來報,并未見有一面容盡毀的娘子出現。”
沈震想了想,道:“那男人呢?”
“回大人,也并未有發現。”谷風立時說道,沈震卻是笑了,好好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過,按着時間來算,她也隻有一個多月可活了。
“去拿她的畫像,讓人去附近的村子裡問,還有,臨近的道觀也去查問,定然要拿出些線索出來!”
“是,大人!”
沈震瞧着這茫茫的夜色,這寶藏的事,又沒了下文。囡囡,一般老人家叫女兒的名字,會是這麼叫。難不成,這李豬兒又收了個義女?看來,那個顔家大娘子,顔如芝,是脫不得關系了。
“傳消息回長安,盯着顔府,看最近有沒有女子上門尋親的!”想着那日顔府上的書房内,那個數寸長的空盒子,現下想來,估計放的是信件。
而此時的顔如芝,正悠閑地端坐于涼亭内。一旁的石幾上,放着精緻的茶具。顔如芝身着綠妝夏衫,那衣衫如翠玉般的顔色,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微的光澤。她雙手輕輕撥着琴弦,一曲流水便由指間流出。那悠揚的琴聲,仿佛山間清泉流淌,引得一旁的鳥兒都叽叽喳喳地叫了起來。
韓臯走進的時候,面前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好!”聲音響起,顔如芝不由得轉身,但見一位錦衣公子。雙唇不點而紅,猶如盛開的花瓣般嬌豔。身高估計 180,腳踏錦靴,那靴子上的花紋精緻細膩,仿佛是大師精心雕琢而成。腰間精緻玉帶,那玉帶上的紋路如同流水般自然流暢,平安扣被纓絡所系,纓絡随風飄動,端得的俊俏非凡。此副容貌,怕是叫那潘安也自歎三分。
“在下韓臯,嫂嫂的琴,當真是彈得好,不知得哪位大家真傳?”韓臯面帶吃驚地瞧着面前這位綠衫女子。頭發梳得流行的圓椎髻,那發髻如同一個小巧的山峰,上别一支流金步搖,步搖上的珠子在陽光下閃爍着金色的光芒,雙耳點翠,翠色的耳飾如同兩片嫩綠的葉子,輕輕搖曳。腕間一隻通體白玉镯,那玉镯潔白如雪,溫潤細膩。一身綠色衫裙,猶如春天的嫩葉,當真是天人之姿。但面上的幕帷,瞧不清長相,卻增添了神秘之感。
顔如芝聽着他自報家門,叫韓臯,估計就是那個替沈閻王來娶親的人。不由得起身道:“韓郎君過獎了,就是閨中女子的一種消遣罷了。”
“嫂嫂謙遜了!”今日已是成親的第十五日,韓臯瞧着沈震還沒有回來,也不知他要何時回來。本來他們都以為,成婚的第二日就會從沈府傳出消息。為此,他還在長安的地下賭坊押了三百貫,賭沈家新娘活不過三日。據說,那賠率都 1:100。沒成想,都半個月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為此,他特意前來瞧瞧,居然瞧到了這副畫面。若不是呂管家直言這個女人沒事,他都以為大白天見到鬼了。沈震的女人,居然能活過三天。
“我還活着,讓你們失望了吧!”瞧着韓臯那探究加疑惑,還有吃驚的表情,顔如芝單刀直入,韓臯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很快便哈哈大笑起來。
“嫂夫人真會開玩笑!”
“夫君還沒有回來,有事的話,你找呂管家吧!”
“嫂夫人客氣了,沈兄在外忙着公務,必竟是朝堂重臣。我與沈兄是打小的兄弟,若是嫂夫人有何要求,我定然全力以赴。”顔如芝瞧着這個小白臉,想了想,道:
“還真有一事幫忙,不知,你可否帶我出府?”反正不用白不用,也是你讓我問的。
聽着顔如芝的話,韓臯卻是一時愣住,道:“嫂夫人,是想歸甯?”歸甯,就是回娘家的意思。新嫁娘出嫁三日,都是要回府省親的,是為歸甯。
不過聽說這位顔家大小姐,母親過世很早,自小在老家族中長大,直到成婚方入的長安。況且她家中那個繼母,似乎也不是個友善的,要不然,堂堂尚書府的嫡出小姐,如何就做了沈震的第七個老婆。
“歸甯就不必了,那個娘家,不回也罷了。”顔如芝淡淡的說道:“隻是我一直生活在老家,也是此次嫁人才入的長安。聽說長安人美物豐,熱鬧非凡,特别想前去一瞧。但是我對長安,并不熟悉。”顔如芝是真話,但是她也是有事要去辦的。
“好!”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說不幫吧,再說就是去逛街,韓臯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