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如芝邊走邊聆聽着天空中鳥兒的鳴叫聲,思緒飄向父親為自己做的壽面。話說,剛才木伯也做了一碗,她今日可有得吃了。她一路蹦蹦跳跳地往府中走去,然而,當她看到府門緊閉時,心中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這個時候,她還沒回家,父親怎麼這麼早就将府門關上了呢?
顔如芝懷着疑惑上前敲門,卻發現門隻是虛掩着。她輕輕推開門,眼前的場景卻讓她驚駭不已。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着人,鮮血染紅了地面,觸目驚心。顔如芝上前查看,發現他們都是在咽喉處被一刀斃命。本能地,她察覺到事情不對,立刻四下尋找其他人。
她不敢大聲呼喊,院内的下人幾乎都慘遭毒手,孫總管的屍體就在門口,他趴在台階上,花白的頭發讓顔如芝眼眶中的淚珠瞬間滾落下來。她突然想起父親,立刻起身,大聲叫道:“父親,父親,鈴娘,鈴娘!”
“芝兒~”一聲虛弱的聲音從廳内傳來,顔如芝立刻跑了過去,隻見滿臉是血的顔頗無力地看着女兒。
“父親,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殺了咱們府上的人!”顔頗虛弱地說道:“清兒,清兒她……”
“父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聽着女兒的話,顔頗的手垂了下來,緩緩閉上了雙眼。
“父親,父親!”顔如芝悲痛地呼喊着。此時,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顔如芝本能地轉身準備動手,卻看到了滿身是血的鈴娘。她那發亮的雙眼,明顯帶着驚喜,在劇痛之下的驚喜。
“鈴娘!”鈴娘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氣息微弱地喊着她的名字。
“娘子~”
“鈴娘,你别說話,我給你包紮!”顔如芝立刻要将身上的半袖拉下來,給鈴娘包紮傷口。
“沒用的,娘子,沒用的。他們去找東西了,很快就過來了。你聽老奴說,你一定要保管好那半塊血玉,它是……”鈴娘一把壓下顔如芝,就在這時,一把飛來的短刀直接貫穿了她的心髒,鈴娘當場斃命。若不是鈴娘的保護,這短刀就會飛到自己身上。
“鈴娘,鈴娘!”顔如芝邊哭邊大聲喊叫着,緊緊抱着這個最疼愛她的人,全然不顧越來越近的黑衣人。
那些蒙面黑衣人顯然沒把她放在眼裡,他們舉起手中的鋼刀,陰狠地說道:“說,李豬兒在哪。你老實交待,還可饒你一命!”
顔如芝感受着鈴娘漸漸消失的體溫,陰冷地說道:“我顔府上的人,全是你們殺的?”
“不錯,怎麼,怕了?那就告訴我們,李豬兒在哪裡!”那為首之人看着眼前這個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小姑娘,若不是身負命令,他真想好好享受一下她。
顔如芝嘴角露出冷笑,雙眼腥紅,大聲叫道:“我要讓你們陪葬!”說着,她抽出鈴娘身上的短刀,上前與黑衣人糾纏在一起。
在現代,顔如芝學過跆拳道,而且已經達到了黑帶六段。到了這裡,木伯偶爾也會教她一些武功,隻說是為了防身之用。但真正的實戰,她從未參加過。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顔如芝此刻滿腔憤怒,已經失去理智,她手起刀落,雖然沒有太多章法,但即便如此,也讓那些黑衣人膽戰心驚。
對面的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這個小娘子居然還敢拿刀,雖然刀不留情,但卻沒有章法。于是,對方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轉換了陣式,很快就要将顔如芝拿下。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打開,一群人沖了進來。這些黑衣人立刻對視了一下,轉身就要離開。
但剛進門的人和一個青衣公子卻阻斷了黑衣人的去路,與他們纏鬥起來。沈震帶着手下的加入,解了顔如芝的困局,她越發兇狠起來。終于,她将剛才那個與她說話的人殺了。她突然發現,殺人也不難,她手起刀落,居然真的殺了一個人。鮮血,滿身的鮮血。
顔如芝的手突然被人抓住,她一看,是那個青衣公子,不由得叫道:“放開,我要殺了他們,給我父親報仇!”
沈震看着殺紅了眼的女子,說道:“他們不過是前卒,你不想知道後面的人嗎?”就在此時,谷風帶着人已經将那些黑衣人盡數制服,顔如芝卻不管不顧,一把甩開沈震,舉刀直上。
沈震沒想到一個小姑娘有如此大的力度,生生向後退了一步。那黑衣人感覺不對,立刻單刀直上,在顔如芝劈上他的肩膀時,将顔如芝的幕帷打落。顔如芝卻不管此刻的情況,她左腳踢向對方胸膛,那黑衣人卻随手撒出一把粉末。
這一連串動作實在太快,衆人應對着對方,根本顧不過來。沈震站在顔如芝的一旁,與另一黑衣人對打,眼看着那粉末就要打過來,顔如芝卻一把擋在了前面,将身後的沈震擋住。這一連串的動作,讓谷風都愣住了。沈震立刻上前要扶住顔如芝,顔如芝卻一腳踢開他。
“天蟬血,中毒者活不過三個時辰!”沈震停下了前行的腳步,這麼多年來,保護他的人很多,卻從來沒有女人。居然有一個女人擋在了他的面前,這讓他感到震驚。
天蟬血,取自西域天蟬,外加十八種毒蟲所制,一旦中此毒,所接觸的皮膚盡毀,五髒六腑劇痛,卻不會立即死去。中毒者會在死前受盡折磨,最終會交待出所有想要的東西。這種方法常用來逼供,想來那個黑衣人是想用此物讓她說出什麼來,卻不想自己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