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寶年間,一場以安祿山、史思明為首的政變轟然爆發,史稱安史之亂。戰亂伊始,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唐軍節節敗退,大地之上彌漫着無盡的硝煙與絕望。
後期,安祿山對次子安慶緒滿心不滿,欲将大位傳于另一子,于是聯合心腹之人,處處給安慶緒使絆。安慶緒為保自身地位,聯合一衆勢力苦苦支撐,舉步維艱。那宦臣李豬兒,在安慶緒的引導下,竟狠心殺死安祿山。事後,李豬兒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無人知曉其去向。
曆經數年戰亂,公元 763 年,寶應二年,史朝義自殺身亡,這場長達八年的安史之亂暫告一個段落。雖各地仍有小幅戰亂,但大唐局勢逐漸穩定下來。然而,平靜的湖面下實則波濤洶湧,數股暗中勢力正四處找尋李豬兒的下落。
大曆十二年,長安。
“大人,宮中有旨!”
此時,案台後的紫袍之人緩緩擡起微低下的頭,聲音沉穩地問道:“何事?”
“回大人的話,陛下讓您立時入宮!”
“啪”!清脆的聲響打破了甯靜,紫袍男子放下手中的紫毫筆,面色冷峻地說道:“進宮!”
而此時的紫宸殿,皇帝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下方的沈震,問道:“沈愛卿,程元振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程元振在回鄉途中,卻是被仇家所殺!”
聽着沈震的話,代宗微微皺眉,質疑道:“真是仇家?”
沈震低頭拱手,堅定地回答道:“卻然是仇家!”
代宗沉默片刻,若此事與政治無關便好,于是說道:“程元振有翊戴之功,若然真是仇家,你且好好處理此事!”
“陛下放心,臣已查清,殺人者為一崔姓氏人。此人曾為朝中軍器監主簿,因得罪程元振而被罷官,後又遭到仇家追殺。他将一切原由推到程元振身上,是以買通山賊,伏于程元振回鄉之路,截殺程元振!”
代宗瞧着手中的卷宗,神色黯然地說道:“待得将案宗歸檔,好生安葬!”
“是,陛下!”沈震恭敬地回道。
皇帝拿起一張宣紙,對着沈震說道:“這是千牛衛截獲的消息,安祿山這個賊子雖死,殘餘勢力卻一直不消停。沒想到,他居然還留下了一手。”
沈震接過太監手裡送來的宣紙,看着上面的字,不由得驚歎道:“原來,安祿山留有寶藏之事是真的!”
“此消息是千牛衛從安慶緒身旁的宦官處所得,看來他們還是沒有真心歸順我大唐!”坐在上座的皇帝,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陛下,安祿山盤距江北多年,江北礦産豐富,想來那寶藏定是會引起多方争奪。我大唐現下雖戰亂平息,但連年戰亂,國庫空虛,民間尚需休整。西域各國更是虎視眈眈,若然這批寶藏收入國庫,無論是對戰還是對民,都有極大的好處。”
“朕正有此意,千牛衛得知,李豬兒最後出現的地點在揚州,朕命你即刻前往揚州處理此事。切記,此事不可張揚!”
“臣遵旨!”沈震躬身而退。
此時的揚州,正值五月,微風輕拂,綠草如茵,繁花似錦。天空湛藍如寶石,白雲如棉花糖般飄浮在空中。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倒映着岸邊的垂柳和五彩斑斓的花朵。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着,宛如仙境。
“玉兒,你慢點!”一位半百老妪滿臉焦急地看着河中的娘子。
“鈴娘,我沒事。今日我得多采些新鮮的蘆葉,父親與師傅都極喜愛粽子!”此時,一粉衣少女面帶幕帷,瞧不清相貌。她身着精美絕倫的襦裙服,半臂飄幔随風舞動,反绾髻精緻而優雅。雖身材纖細,但手下動作卻十分利索。不待片刻,臂中的籃子已然滿了大半。
被叫鈴娘的婦人,露出半臉的無奈與寵溺,說道:“娘子,今日是你的生辰,老爺讓你早點回去!”
“我知道了鈴娘,我再摘一把,将籃子裝滿。”少女邊說着,邊将手中的蘆葉放入籃子内,用力壓了壓。這下好了,家中與師傅那裡,都夠用了。說着,拍了拍手,提着籃子緩緩走了出來。鈴娘瞧着娘子走了出來,立時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籃子,另一隻手将她拉了上來,瞧着那半腿的淤泥,嗔怪道:“哪家的娘子有你這個樣子,這以後哪家的郎君敢要你!”
鈴娘邊說邊笑着伸手将少女拉上來。
“那我就一輩子不嫁,陪着你與阿耶!”
“胡說,哪有不嫁人的娘子!”鈴娘故意瞪了顔如芝一眼,顔如芝卻是搖着鈴娘的手臂,撒嬌道:“鈴娘最疼玉兒了!”
“你啊,哪裡還有大家娘子的樣子!”鈴娘邊說邊疼愛的将顔如芝左邊鬓角的發絲攏了上去,面上的幕帷卻是随風而動。
“姐姐,姐姐,阿耶讓你回家吃飯了!”此時,一身着青色襦裙服的少女,左邊的發髻上簪着一朵嬌豔欲滴的大牡丹,小跑着邊向着這邊來,身後跟着一小丫頭,邊跑着邊道:“清娘子,你慢點,昨日剛下了雨,地面濕滑,你可别摔着!”
顔如清也不管身後紫雲的話,雙手提着裙子,如一陣風般跑到顔如芝面前,瞧着那放在地上的兩大籃子蘆葉,興奮地大叫道:“姐姐,你摘了這般多的葉子,那今日,可讓葉娘做粽子了!”
“是啊,一籃子給咱們的,還有一籃子給師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