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營帳内響起平南侯一聲怒斥,震得帳頂如翻浪。
南頌辭在邊上示意妹妹莫在開口。
南薇語沒理他,自顧說道:“爹爹放心,女兒自有分寸。”
平南侯惱火地瞪了女兒一眼。
“大曆是沒有男兒了?需要你一個姑娘家上陣殺敵?”
南薇語不服氣地辯解道:“女兒又不是上戰場,隻是跟随右翼軍去截住敵軍支援的隊伍。”
南頌辭目光在父親和妹妹二人之間流轉,沉默過後終是開了口:“父親,就讓阿語去吧!孩兒會讓人保護好她的。”
“我不需要。”南薇語氣鼓鼓地瞪了兄長一眼。
她來此本意就是為了見司晏,無論是被俘虜還是自投羅網,能見到司晏才是要緊。
“不許耍小孩子脾氣。”南頌辭擰緊眉頭,不悅地呵斥妹妹。
南薇語沒再開口分辨。
當夜,南薇語随同右翼君一起出發。
右翼君埋伏在峽谷兩旁,打算來個請君入甕。
等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曦,斥侯方才來彙報,沒多久,峽口處濃霧裡浮現影影幢幢。
敵軍入了埋伏區域,聳立兩旁的山峰上傳來一聲号令,幾乎同時巨石滾落,震天撼地,驚鳥四散,巨石鋪天蓋地向着山下砸來。
驚險關頭,敵軍紛紛下馬舉盾形成圍合之勢。
訓練有素,倒像是有備而來。
待到山靜風止。
右翼将軍武正明領着手下高呼着“殺!”一股腦沖了出去。
雙方陷入混戰厮殺。
就在這時,事況突變。
鐵蹄铮铮急踏而來,引得衆人紛紛擡頭循聲望去,就見奚人騎兵轉瞬即至。
見此情形,大曆軍很快醒悟過來己方上當了。
本欲包抄敵軍,沒曾想卻陷入了敵軍的夾擊。
“阿語快走!”
顧玄安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抓住南薇語手腕拽着她就要跑。
“我不走。”南薇語撥開他的手。
顧玄安愕然回頭看她,“阿語,眼下不是逞能的時候…”
“顧玄安你趕緊走,我要是被抓了,穆王他不一定會殺我,可你就不同了,你是顧家九代單傳,千萬别死在這兒。”
南薇語一面說着一面去推顧玄安,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将顧玄安推到了馬背上。
“阿語,把手給我。”
顧玄安緊張地環顧四周,對南薇語伸出了手。
南薇語沒理會他,用力拍在了馬屁股上,口中斥道:“趕緊走!”
她轉身提槍就殺了回去,終是寡不敵衆被俘。
奚人首領見她一個女子,又生得花容月貌,不禁生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剛要開口,身後有冷風襲來。
“大首領小心!”
奚人首領聞聲閃身避了開去。
顧玄安一槍落空,很快調轉方向朝奚人士兵撩刺過去。
沒幾招被圍堵上來的奚人士兵打落馬下。
“别殺他!”
南薇語急忙開口。
聽到她聲音,奚人首領笑眯眯地回頭看她。
“他是你的相好?”
南薇語惱怒地“呸”了一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奚人首領摸了摸鼻子,他喜歡美麗的女子,更喜歡征服烈性的女子。
見他饒有興緻地盯着南薇語,顧玄安忍痛怒道:“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穆王司晏的未婚妻。”
奚人首領神情微愕,轉瞬眼裡的興趣愈發濃烈。
“你就是那個聽聞穆王起兵,馬上就要退婚的南家女郎?”
南薇語沒好氣地回道:“是又如何?”
奚人首領嘿嘿一笑:“本首領是惜花之人,小姐生得花容月貌,要是落到穆王手裡,怕是小命不保,不如跟了本首領…”
“混賬!”顧玄安氣得咬牙切齒,才張口怒罵就被奚人士兵狠狠踹了一腳,疼得他龇牙咧嘴。
南薇語笑容嘲諷,“你怎麼知道不是我跟穆王故意在人前做的局?”
奚人首領聞言頓住,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南薇語臉上打轉。
很快,他自鼻腔裡“嗤”出一聲,即使不願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姿色無雙的女子,哪個男人舍得抛下。
“帶走!”
眼下還不是跟穆王撕破臉皮的時候,他有幸俘虜了平南侯的千金,又跟穆王有這麼一層關系,他再不情願也隻能把人交給司晏處置。
輾轉被奚人首領帶到了司晏所在的營地。
帳内。
司晏正和手下将領在商議攻城事宜,聽到奚人首領到來,便停下布局先讓人進來。
奚人首領掀簾入帳中,神情雀躍地對穆王行了個禮。
“還不趕緊把南小姐帶過來。”
他笑着對屬下吩咐,真是一刻也不能等,想着若是司晏要處置南薇語,他便可以求個情先把人留下做個暖床的婢子也不錯。
這樣想着,臉上的笑容越發自得。
司晏神色淡淡地看着士兵押着南薇語入内。
“還不快跪下?”
南薇語被士兵從身後推了一下,本就身形不穩的她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氣得她回身擡腳就踹了過去。
“下去。”奚人首領不耐煩地皺皺眉,對手下士兵這般粗魯感到不悅。
“某給王爺送了份大禮過來,王爺看喜歡不喜歡?”奚人首領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隐隐期待。
“人留下,首領自去。”
司晏眼皮也沒擡一下。
奚人首領莫名有種挫敗感,不免有些後悔把南薇語帶過來。
目送奚人首領離開,範玉川和鄧遠等人識趣地退下。
司晏走到南薇語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