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一家被禁足。

當收到司晏聯合大賀氏聯盟入主中原連屠兩城的消息時，平南侯險些要驚掉了眼珠子。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司晏嗎？

他已然不确定了。

淑甯院。

南薇語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神不甯。

掌燈時分。

朱氏領着姜挽月來見她。

“真是稀客…”南薇語笑望着姜挽月，就連楚雲昭等人來見南府見她都要偷偷地來，姜挽月倒好，這麼明目張膽地就來了，她不得不懷疑狀告穆王府密謀造反有姜挽月推波助瀾。

姜挽月也不客氣，徑自在南薇語對面的圈椅上坐了。

“南小姐不好奇我為何而來？”

“我很好奇呀！”南薇語故作驚訝的樣子。

姜挽月胸腔被堵的發慌，緩了緩才道：“南小姐不必與我陰陽怪氣。”

南薇語笑而不語。

“戰報傳回京都至今，穆王府大軍已經連破七座城池，每攻下一座城，便屠盡城裡所有活物，這還是南小姐認識的那個穆王嗎？”

她眼裡極盡嘲諷之色。

南薇語實在看不懂她這番裝腔作勢是為哪般？

“姜小姐消息倒是靈通。”南薇語絲毫不在意她的态度。

“南小姐當真不知嗎？”姜挽月自嘲地笑。

她這話是何意？南薇語暗自忖度，沒有急着正面回答。

姜挽月長歎一聲，“我原本以為自己先下手為強就能改變結局，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南薇語靜靜聽着默不作聲。

“南小姐。”她忽然變了臉，眼裡湧現瘋狂的色彩，“我懷疑穆王司晏也有系統。”

聽到“系統”兩字，南薇語悚然一驚。

“也有？這麼說姜小姐承認自己利用系統控制了所有人？”她立即就發現了姜挽月話裡的重點。

姜挽月冷笑出聲，“我若是真能控制所有人，南小姐如今還能在這裡嗎？”

最初得到系統時，她高興過了頭，以為自己可以靠系統逆襲改命，怎料進入“劇情”之後，後續發展都不在她的掌控裡了。

她惶恐過，怨恨過，以至于從“幻境”裡出來後仍舊不能認命。

可這次，她還是輸了。

一來她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二來，在她冷靜下來理清思緒後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司晏有未蔔先知的某種力量。

她大膽猜測或許不隻是她一人擁有系統。

念及此，她審視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南薇語臉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南薇語神色淡淡。

她知道最後司晏會稱帝，于她而言誰做皇帝都不重要，真正該擔心的另有其人。

比如眼前的姜挽月。

“姜小姐才是始作俑者。”

姜挽月臉上陣青陣白，嗫嚅着說道：“以他如今屠城的毒辣來看，攻入京都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期。”

世人誰敢說自己不怕死？姜挽月承認她就是不想死。

說着，她忽的咯咯笑起來，泛着反常潮紅的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南小姐也絕不會例外。”

南薇語心頭狠狠一震。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如今的穆王已經被系統控制了。”

她依舊笑得諷刺又得意。

“姜小姐又何嘗不是？”

南薇語一語點醒了她。

姜挽月悄然色變，靜下心來，愈發覺得自己行事乖張，心中慌亂不已。

“他若是為了稱帝，絕不會屠戮百姓，眼下的行徑大有毀天滅地之象…”

她終于恢複常态，和南薇語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想必南小姐也不願眼睜睜看着穆王變成一個傀儡？一個劊子手？”

“姜小姐有話直說。”

南薇語不禁想起她和司晏學槍法的那些時日。

在司晏的書房裡，書架上除了兵書陣法便是地形圖。

她曾好奇地問過司晏，十三歲别人家還是個會賴在父母膝下撒嬌的孩子，他就要上戰場殺敵，會不會害怕？

當時司晏沉默了片刻才回她：“當然會怕，可手無寸鐵的大曆子民更怕，本王打小練就一身好功夫，為的就是保家衛國，這是本王職責所在，雖死無憾。”

她想，這樣以守護大曆子民為己任的司晏，又如何會做出殘殺百姓的事來？

莫非司晏當真被系統控制了？

她又聯想到了小宛…

“主人，小宛絕不會害您啊！”腦海裡響起小宛急于表忠心的嚎叫聲。

“如今…”

眼前是姜挽月一翕一張的唇瓣，南薇語連忙從回憶裡抽離出來。

“隻有南小姐可以阻止穆王。”

聽她笃定的口氣，南薇語笑了，“我？”

她可從不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單說她這身功夫在司晏面前絕讨不了好。

姜挽月點頭。

“我盡力…”南薇語最終還是答應了她。

目送姜挽月離開，南薇語輕喃出聲：“我要怎麼做？”

“小宛可以幫您。”

南薇語微微蹙眉，“那你說說要怎麼幫我？”

剛剛聽了姜挽月那番話，南薇語已經不那麼信任小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