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南薇語雖然在問,可心裡早已有了一個答案,隻等男子告知她與心中猜想是否一緻?
男子笑笑:“不這樣又如何讓人入局?”
南薇語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果然都是司晏在暗中操控。
“他謀劃的這些,怕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南府要如何自處吧?”
雖然不願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南薇語冷笑出聲。
“王爺已經說了,南府隻管與穆王府劃清界限。”
帝皇一怒,血濺三尺。
這是劃清界限就能安枕無憂的嗎?
她真想問問司晏安的是什麼心?還有關于穆王府謀反一事,她父親又知道多少?
可她來不及問了,院子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南小姐快走吧!遲了就走不了了。”男子在催她。
“你不怕死?”南薇語忍不住問出口。
司晏跑了,這無異于是承認了謀反,那留在這裡的替身焉能有命在?
男子笑了,神情是那樣從容不迫。
“怕!可我更怕王爺的大業半道崩卒。”
南薇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從開着的朱窗一躍而出。
一直到她翻出院牆,眼見禁衛軍将穆王府圍成了鐵桶,她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策馬而去。
回到南府。
父親和兄長不曾下衙,她隻好告知母親和嫂嫂,幾人商量後一緻決定與穆王府割袍斷義。
沈氏去取了婚書和庚貼,匆匆命令下人将原本放在庫房裡的聘禮擡出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往穆王府。
這樣大的動靜立即吸引百姓圍觀,有好事之人跟了一路。
及至穆王府門前。
沈氏故作驚訝地看着禁衛軍杵在門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勢将圍觀群衆也吓得不由自主往後退。
“禁衛辦差,閑人勿近!”禁衛抽出一半刀身以示警告。
沈氏揚聲說道:“今日我南府請諸位做個見證,我南府要跟穆王府退婚,此後各自婚嫁,互不幹涉。”
她當着衆人的面撕毀婚書,又讓下人将聘禮往穆王府裡擡。
“站住!”
守在門口的禁衛抽出刀攔截。
“這是穆王府送來的聘禮,如今司南兩家已經退婚,這聘禮總不能還讓我們擡回去吧?”
禁衛做不了主,隻能彙報給上官。
得到回複後才一一開箱檢查後讓人擡進府裡,一進一出封條貼上。
這裡事畢,沈氏懸着的心總算落下。
夜裡。
平南侯和南頌辭回了府。
四華院裡,南府一家子整整齊齊。
“老爺,關于穆王府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原來不止南薇語懷疑,就連母親也起了疑心。
平南侯環視一圈,看着妻子和幾個子女微微垂眸。
“夫人應該知道,當今陛下這皇位來得不正,先帝當年是屬意莊墨兄的。”
此乃皇室秘聞,若不是當下情形,誰也不敢妄議此事。
沈氏對此事早有耳聞,面上十分淡定。
隻是想到自家眼下的處境,不免皺起眉頭,剛要說話,又讓丈夫給搶先了。
“莊墨兄戰死沙場,澤臨賢侄一直以為此事與陛下有關。”
“這麼說?老爺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沈氏幽怨地瞪了丈夫一眼,埋怨他明知道司晏走的是條不歸路,還要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司晏。
這不純純是将女兒推入火坑嗎?
平南侯搖頭表示不知。
“那陛下可會遷怒南家?”沈氏最擔心的便是此事。
平南侯臉色一沉,“夫人不是已經自作主張把婚事給退了?”
聽他語氣有怨怪之意,沈氏汗毛直立,正要反駁,南薇語又快了一步。
“這事不怪娘親,是我的主意。”
見父親看過來,似乎要她解釋,南薇語隻好回道:“這也是他的意思。”
“此話當真?”
平南侯一向重義,即便他眼下極有可能會被皇帝遷怒而下獄,他也絕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來。
南薇語撇撇嘴,對父親此時還想要維護司晏的心思感到難受。
“自然是真的。”她悶聲回道。
沉默半晌,平南侯接着說道:“眼下南府上下都要謹慎行事,不可招搖。”
小輩散後,平南侯才和妻子交了底。
無論如何,在皇帝和司晏之間做選擇,他隻會站在司晏這頭。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打臉來得這樣快。
而沈氏滿心惶然,私心裡隻盼着司晏能赢。
京都收到司晏起兵消息的那日,龍顔震怒,即刻下旨賜穆王府滿門男丁午門斬首示衆。
滿朝文武有贊成殺雞敬猴的,也有持反對意見的,都不能讓皇帝動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