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樹下,女子單薄的身姿靠坐在交椅上,神色平靜地注視着站在跟前的男子。
“宮裡确實有人來詢問過我的意見。”她聲音低低柔柔的随風飄入司晏的耳裡。
“姜小姐是如何回複的?”司晏負手在後,淺笑看着她。
姜挽月微微垂眸,纖長的睫羽在眼睑下暈染成一道淡淡的蝶影。
“我不知如何回答。”她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司晏手掌握緊,眼裡流光浮掠,“确是為難了姜小姐。”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你或本王皆在局中,誰也不能例外。”
話罷,他轉身而去。
離去之前囑咐了姜挽月一句話,“姜小姐好好歇息吧!”
二人皆知皇帝賜婚勢在必行,問與不問也隻是走個過場。
隻是在賜婚前夕,北境八百裡緊急戰報送回京都,直達聖聽。
正在淑甯院裡看着采月和滿星鬥嘴的南薇語恰聞此事,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一面覺得司晏終于要離京而感到慶幸,一面又有些不知名的失落萦繞在心頭。
司晏對她說要娶她的那一刻,她心裡實則是有些雀躍的。
隻是小宛說目前司晏對她的喜歡僅僅隻有六十分。
那缺失的四十分去哪兒了?
這樣充滿算計與權衡的求娶她不要,如果不能一心一意,那她甯可換一個全心全意喜歡她的人。
夜裡。
她到霜蘭苑去看望了嫂子,見到兄嫂感情融洽,她又是羨慕又是感動。
從霜蘭苑出來後又去看望了胞姐,姐妹兩個聊了許久。
一直到夜深了方返回淑甯院。
她正要回頭對采月交代一句,一道黑影霍然從天降落籠罩而來,采月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掌打暈過去。
“你……”
南薇語瞪着司晏,驚愕得退了半步。
下一刻,司晏攬住她閃身入内,房門掩上發出“哐啷”一聲響,而她被抵在門框,看着近在咫尺的司晏不知所措。
“王爺要做什麼?”
她防備的眼神落在司晏眼裡隻覺得有些礙眼。
“本王明日就要啟程回北朔。”
他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南薇語越加警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聽說了此事,王爺不必特意來告知我。”她故作鎮定地說道。
司晏灼灼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似乎要将她的容顔刻印在腦子裡。
“此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阿語定要為本王守身如玉,等着本王回來娶你。”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南薇語紅了臉,正要反駁,他溫潤的唇覆上來,淺嘗辄止,低語說道:“這裡獨屬于本王。”
南薇語心頭一顫,還未說話,他又在她脖頸親了下。
“還有這裡。”
“你……”
她才開口,司晏攬腰奪她入懷,笑着說道:“還有阿語清白的身子也隻能屬于本王。”
“你胡說八道。”南薇語漲紅了臉,對他的厚顔無恥再次有了深刻的認知。
他再次吻上來,這次的吻與先前的不同,熱烈又強勢,像是要把南薇語融進自己身體裡。
南薇語掙紮着想要推開他,雙手反被他縛在頭頂,任他予取予求。
胸前忽然一涼,南薇語眼神從迷蒙漸漸恢複清明,見到司晏将她繡着金色牡丹的肚兜收進了懷兜裡。
他拍了拍胸口,“這是證物。”
“你還給我!”南薇語氣極,這樣貼身的衣物怎可落到外男手裡?
她伸手就要去奪,卻讓司晏順勢拉入懷裡緊緊抱着她不松手。
“待到洞房花燭,本王親自給阿語穿上。”司晏在她耳畔低語。
南薇語俏臉漲得通紅,嗫嚅着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本王送你一樣東西。”他松開南薇語,從袖袋裡掏出一個物件塞到南薇語手裡。
“這是袖箭,給阿語防身用的。”他解開了南薇語眼底的疑惑。
說着,仔細地給南薇語綁到了手腕上。
“看好了,這裡有個機擴,隻要對準敵人按下這裡便可取人性命。”他細心地教着南薇語。
又見南薇語想要将袖箭對準自己,遂按住她手腕,哂笑着問出口,“怎麼?想謀殺親夫?”
南薇語張了張嘴沒承認也沒否認。
司晏伸手扼住她咽喉,輕輕地啃噬着她脖頸,警告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原來他都知道,南薇語惶惑不已。
他溫熱的吻混着冰冷的氣息在南薇語脖頸環繞,恍若毒蛇纏住脖頸,一圈一圈收緊,令人驚恐到幾欲窒息。
“阿語要乖……”語氣親密纏綿,威脅意味卻十足。
南薇語驚出了一身冷汗,魂魄回籠時,司晏已然離開。
她心頭怅然若失,呆立原地良久方想起采月,急忙開門出去。
次日,她鬼使神差地乘坐馬車去了城門口。
遠遠的就瞧見司晏領着一隊人馬自街頭疾馳而來。
南薇語坐在馬車裡,掀簾望着司晏領兵從眼前呼嘯而過,眼裡被落寞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