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殿内。
皇帝将手裡的奏章擱置在書案上,示意馬公公宣穆王進殿來。
不一會兒,就見司晏大步流星走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平身。”
皇帝賜座,司晏謝過方坐下。
“前兒朕與你說的那些話你可還記得?”皇帝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司晏含笑答道:“陛下和微臣說的每句話,微臣都銘記于心,隻是不知陛下要問的是什麼?”
皇帝将手掌攏入寬袖内,姿态閑适,眸色溫和,“你覺得姜家小姐如何?”
司晏沉默着沒說話。
皇帝沒怎麼在意他的反應,自顧自地說道:“這次姜家小姐為救你險些丢了性命,于情于理你都該好好地報答人家。”
這樣大一個恩情扣下來,司晏再不做出表示于理不合。
“那也得問過姜小姐的意思才行。”司晏坦坦蕩蕩的态度表示。
“朕派人替你去問。”皇帝做了回主。
司晏眸光輕閃,心知皇帝一旦下定決心,那便是再無更改的可能。
“那就多謝陛下了。”他神情依舊泰然自若。
從兩儀殿出來後,司晏徑直出了宮。
皇帝這般要着急定下他的親事,他也隻能将計劃提前實施了。
晌午後。
南薇語受杜水晴之邀去了杜府。
杜水晴早早地在府門外等候,見到南薇語下了馬車立即迎了過去。
“阿語,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杜水晴嘟哝着抱住了南薇語。
南薇語笑着推開她,“才幾日不見,你這是做什麼?”
“你有沒有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搖頭幌腦地咬文嚼字。
南薇語吃吃笑着打住她,“行了,你可别說了。”
“快進來,我給你看個寶貝。”她故作神秘地攜着南薇語的手将人拉進府裡。
在她院子裡撿到綠歌的時候,南薇語怔愣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瞧瞧,這是我好不容易從穆王那裡求來的。”杜水晴獻寶一樣的将綠歌捧了過來。
南薇語又覺得牙疼了。
“我瞧着你跟這扁毛畜生有緣,特意要來送你的。”
看着她燦爛的笑容,南薇語神情複雜難喻。
“你的意思是你特意從穆王那裡讨來送給我?”南薇語不知該笑還是該惱,司晏偷了她的鹦鹉不還給她就算了,還輕易就拿來送人。
“對,你喜歡嗎?”杜水晴眨着求表揚的大眼睛望着南薇語。
南薇語将綠歌推了回去,一臉的嫌棄,“我不喜歡。”
“阿語,壞。”
長尾鹦鹉忽然開口。
“你說什麼?”南薇語愕然地瞪着它。
“阿語,壞。”長尾鹦鹉又重複了一遍。
南薇語狐疑地朝杜水晴看去,杜水晴毛骨悚然地連連擺手。
“不是我教的。”她不得不為自己辯解。
“那是穆王教的?”南薇語微微蹙眉,暗道司晏還真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居然教鹦鹉說她壞話。
杜水晴點頭,猛又想到不妥,慌忙又搖頭。
“你要是想養就留着,不想就送回去吧!”南薇語也懶得去計較了。
杜水晴這才轉憂為喜,将長尾鹦鹉遞給了丫鬟,拉着南薇語去逛園子。
“我小時候最喜歡跟在兄長身後學着他的樣子一招一式地練劍了。”
說起練劍,她回身就去找丫鬟白娟,“你去找我哥,讓他把清霜劍借我用用。”
白娟無奈地回道:“小姐你忘了嗎?公子他去穆王府了。”
杜水晴想起來後,一臉的愧疚,“哦,我忘了今兒是老穆王妃的忌日。”
她自顧自地歎息着,“隻要穆王在京,這個時候我兄長都會去陪穆王。”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南薇語也沒有了聊天的興緻。
二人默默地逛着園子,走到荷塘邊,杜水晴方收了傷感之色,與南薇語一起探讨那日落水的事。
“我倒不認為鐘勝弘能有那麼大能耐把船弄翻,這背後一定還有其他陰謀。”
聽着杜水晴煞有介事地分析,南薇語微微蹙眉。
“我一直以為是水晴你故意害我落水的。”她說出了自己當時的懷疑。
杜水晴瞪大雙眼,簡直難以置信,“阿語懷疑我?”
仿佛受了多大的冤枉,她眼裡閃爍着不解的淚花。
南薇語面上讪讪,隻好如實相告,“你先前拌了我一腳。”
提起這個,杜水晴羞慚地漲紅了臉,“那個,那是我故意的。”
她大膽承認過失,倒讓南薇語不理解了。
“為什麼?”
杜水晴面色窘迫,設想着措辭要如何解釋。
“因為穆王。”猶豫半晌,杜水晴擺出了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