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無恙否?”
良王笑呵呵地上前拍了下他肩頭。
司晏退步拱了拱手,“多謝良王挂懷,臣無恙。”
“大夥兒都很擔心你們,萬幸你和南小姐無恙,不然父皇怪罪下來,本王難辭其咎。”良王神色認真,眸子裡的歉意倒有幾分真情流露。
“良王不必自責,此事皆由臣起,是臣連累了南小姐。”司晏将罪責攬在自身。
說話間,忽見南薇語拉着嶽聞舟和玉娘告别,司晏眸色驟冷,眼尾似藏針隐微勾起森冷寒芒。
車馬浩浩蕩蕩地往城裡趕去。
南薇語坐在車廂裡閉目養神,倏忽睜開眼,想到回去之後面對父親和母親的發難她要如何為自己辯解?
不如裝柔弱好了?
她暗自打了幾個腹稿,以備不測。
馬車緩緩停在了南府門前。
嶽聞舟親自送她入了府。
“南薇語!”
一聲暴喝如同晴天驚雷,将走入府裡的南薇語和嶽聞舟吓得腳步頓住。
“小姐,老爺夫人在等您。”
管家躬身回禀。
南薇語膝下發軟,搭着嶽聞舟的胳膊往正廳走去。
嶽聞舟蓦地一笑,“阿語還跟小時候一樣懼怕侯爺。”
“誰說我怕了。”南薇語挺直腰杆,不服氣地說道。
嶽聞舟吃吃一笑,“好,阿語别怕。”
“跪下!”
才到廳門,就見平南侯黑着臉坐在太師椅上朝她看來。
聽到這兩個字,南薇語憤憤然走入跪在當中。
“請家法。”平南侯對管家下了命令。
“爹爹!”南薇語不服氣地喊出聲,平南侯厲目瞪來,她再是不忿,也隻能屈服。
“侯爺容禀。”嶽聞舟上前拱手而道。
平南侯隻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
“是侄兒保護不周,害得阿語跌落懸崖,這才耽擱了回城的時辰,侯爺要打要罵,隻拿我一人出氣,阿語她身上有傷,還請侯爺不要再苛責她。”
他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又将責任攬至自己身上,任誰聽了都會寬宥一二。
奈何平南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三兩件事疊加在一起,他如何還能忍住?
“賢侄不用替這丫頭辯解,她自小就是個闖禍精,屢教不改實在是可恨。”
“爹爹,女兒冤枉……”南薇語嬌聲軟語,隻求父親能發發憐憫之心。
“住嘴。”平南侯氣得吹胡子瞪眼。
擡眼見到管家拿了戒條過來,他立即起身去奪在手裡。
沈氏起身欲勸哪裡還來得及?
“伸出手來。”他厲聲命令南薇語。
南薇語委屈地挽袖伸手,高舉着等待挨打。
“侯爺……”
“老爺……”
嶽聞舟和沈氏幾乎同時開口,下一刻,戒條打在掌心的聲音刺得二人慌忙住腳。
南薇語咬唇忍住痛,眼淚卻似斷了線的珍珠直直墜下。
“叫你一個姑娘家不在府裡待着整日往外跑,跟個不三不四的人鬧出醜事,讓老子的臉往哪擱?”平南侯一面打一面罵道。
“誰不三不四了?”南薇語不服氣地追問。
“你還有臉問?”
平南侯氣得下手打得更狠。
“侯爺!”嶽聞舟瞧着心疼如刀割,急忙上前攔下,戒條就這麼不偏不倚打在了他胳膊上。
平南侯見狀怒氣更熾,又見南薇語趁機躲在嶽聞舟身後,他左右追着俨然老鷹抓小雞似的。
“爹爹總是冤枉我,我不服!”
“你還敢不服?”平南侯頓住,吹胡子瞪眼說道:“那你倒是說說,你跟顧太保家的嫡次子做什麼了?”
顧玄安?南薇語啞然失色。
她竟是因為顧玄安被請家法的?她不在城裡的這天,顧玄安到底做了什麼?
“女兒不認得他。”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
“你還敢狡辯?”平南侯鐵青着臉。
“你要不認得他,他怎會求他父親來提親?”
提親?什麼亂七八糟的?南薇語一臉懵。
蓦地想起在楚宅,顧玄安說的那些話,原先她還當對方是在說笑,眼下才知顧玄安竟當真了?
這人是有什麼毛病嗎?南薇語腹内暗罵。
她撞破了顧玄安和楚惜瑢私會,結果顧玄安居然妄想要拉她下水?
簡直豈有此理!
她大怒,并喊冤道:“爹爹,此人一向混賬,莫不是垂涎女兒美貌,想要毀女兒名節?還望爹爹不要上當。”
雖然她說的是實話,可此話經由她口中說出,在場的三人皆表露出難以言狀的神色。
“果真如此?”平南侯仍舊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