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平南侯和沈氏以雷霆之勢議定了二女兒和高家長子的親事,商議後很快定下年底成婚。
這樁心事一了,夫妻二人又把主意打到了南薇語身上。
南薇語收到了宋知瀾的帖子,為躲避母親的叨叨念,她一早就溜出了門。
宋知瀾嫁的是楚雲昭同宗的族兄弟楚令詢。
馬車穩穩停在楚宅門前。
南薇語下了馬車就見到楚雲昭正在門口和宋知瀾夫婦寒暄。
“阿語來了。”
宋知瀾當先看到了她,笑着朝她走來。
“阿昭不講義氣,也不等我就自己來了。”南薇語桃花眼裡浮笑意,語帶嗔怪。
“是我的錯,望阿語原宥。”楚雲昭含笑着拱手作揖表達歉意。
宋知瀾眸光在二人身上流轉,對外界的傳言她自然也聽說了,原本隻覺得是無稽之談,可方才見到楚雲昭獨自前來,莫名的就有些疑心。
眼下二人坦坦蕩蕩的态度又叫她心裡稍安。
正要取笑幾句,馬車的辚辚聲自街頭傳來,擡眼望去,見到馬車上熟悉的圖徽,不由得展眉一笑。
馬車停在府門前,一對年輕夫妻走了下來。
“顧兄。”
楚令詢忙和宋知瀾迎了過去。
南薇語稍微打量着眼前這位顧姓男子,察覺對方眉眼和顧玄安有幾分相似,暗自猜度此人與顧玄安是什麼關系?
幾人寒暄過後,互相請着入了府。
才剛入府,就在前庭遇見匆匆趕來的楚家小姐楚惜瑢。
楚惜瑢打扮得花枝招展,前一刻還笑盈盈,眼神四顧,似乎在尋人,一息間沒見到想見之人,笑容逐漸消失。
“怎不見玄安哥哥?”她詢問出聲。
楚令詢覺得妹妹太不矜持,心中頗惱,出言訓斥道:“怎麼越大越沒規矩,見了人也不知打招呼?”
楚惜瑢面上不忿,敷衍地福了福身,也不耐煩叫人,撇了撇嘴轉身就走。
“哎,這丫頭!”楚令詢一臉羞愧無奈。
“瑢兒妹妹還小,你别總對她大呼小叫的。”宋知瀾見慣不怪,微笑勸着。
“你們就慣着她吧!”楚令詢甩袖表達内心不平。
宋知瀾沒理他,回首去和辛書環說話。
“玄安兄弟平時最愛湊熱鬧了,今兒怎麼不見他跟來?”
辛書環淡然一笑,“說是同好友約好了去垂釣。
說罷又覺好笑,“我這小叔子性子跳脫,也不知什麼時候喜歡上垂釣了。”
顧玄修悠悠說道:“垂釣倒是不失為一個修心養性的法子。”
南薇語輕瞥了他一眼,此人溫雅大方之态與性子跋扈的顧玄安看似有天壤之别。
分道行路時,宋知瀾特意囑咐丫鬟茱萸去将埋在樹下的桂花酒挖出來。
“我與你一起去。”南薇語自告奮勇。
宋知瀾笑着勸一句,“你仔細不要傷了手。”
南薇語回她一笑,“宋姐姐這是瞧不起誰呢?”
一面說着一面跟着茱萸往遠山居走去。
她仰望着眼前的桂花樹,正唏噓着,茱萸笑着遞來了小鋤頭。
“南小姐小心些,可别把壇子打破了。”
“放心,我會小心的。”南薇語笑着保證。
她撸起袖子,接了小鋤頭彎下腰就開始挖土。
茱萸瞧着她熟練的樣子暗暗納罕,笑而搖頭,也開始在邊上挖起土。
“差不多了……”
她眼瞅着深淺适度,立即阻止了南薇語揮起小鋤頭的麻利動作。
南薇語蹲下身來,用小鋤頭輕輕刮去邊上的松動的泥土,果然露出酒壇蓋子。
二人合力,不一會兒就将兩壇酒從土裡搬出來。
瞧着兩大壇子桂花酒,南薇語不免有些驚訝,“這兩壇酒怕是要醉倒十頭牛。”
茱萸聽了這話咯咯笑了起來,“南小姐還真是愛開玩笑。”
她随即叫了小丫鬟打水來給南薇語淨水。
“我自己去水榭,你先忙吧!”
南薇語對茱萸交代一聲,理了理沾了塵土的衣裙,踱步走出了遠山居。
走在青石闆路上放眼望去,一片荷塘蜿蜒于石拱橋下。
正是荷花盛開的時節,粉的白的迎風招展,煞是惹人注目流連。
南薇語正要上前去摘幾朵荷花,忽然瞥見拱橋上一束窈窕的身影。
那不是楚惜瑢嗎?她在橋上做什麼?
正詫異間,又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楚惜瑢身後,趁其不備蒙住了她眼睛。
南薇語身形頓住,她沒看錯的話,那人正是顧玄安。
他不是和好友去垂釣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觀他和楚惜瑢親密的樣子,二人之間的關系怕是不一般?
思量間,顧玄安松開手,楚惜瑢回過頭來見是他,興奮地撲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