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不能真的不管他。
南薇語氣得在腹中暗罵兩聲,回首招呼采月附耳過來。
那頭采月現身使計诓走了看院門的小厮,這裡南薇語趁隙偷偷溜進客院。
房門“吱呀”一聲從外推開來,南薇語邁步跨入門檻,迎面就撞上了慌慌張張要跑出門的郝弄雨。
“你!”
二人大眼瞪小眼。
南薇語眼尖,瞧見垂着幔帳的拔步床上躺着的身影正是楚雲昭。
“你做什麼了?”
聽到質問,也不知哪個字刺激到了郝弄雨,就見她捂住耳朵,張大嘴巴,用了吃奶的勁兒尖叫起來。
“啊!”
這一聲透過屋頂直直穿入雲層,如雷貫耳,吓得南薇語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南薇語茫然地看着她。
聽着屋外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南薇語再顧不得郝弄雨,疾步走向拔步床。
她掀開帳簾,映入眼簾的果然是楚雲昭,此時的楚雲昭衣衫不整,眼睑泛着绯霞,已然醉得不省人事。
南薇語暗道一聲“糟糕”,慌忙替他整理衣裳。
房門大開,郝氏領着一幹人等闖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
她大刀闊斧的架勢俨然捉/奸來的,卻見侄女衣裳齊整,發髻猶昔,不免疑惑地皺起眉頭。
“姑母,他……”郝弄雨手足無措,難堪地想要捂臉,轉瞬又想要告狀,纖纖手指向拔步床指去,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郝氏這才發現坐在拔步床邊的南薇語,氣得瞪直了眼,還以為是南薇語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南小姐你不在筵上跑來阿昭房裡做什麼?”
南薇語移身擋住衆人投過來的視線,正不知如何解釋,郝弄雨卻說出了驚人之語。
“姑母,他是女的!”
郝氏忍住朝她翻白眼的沖動,她隻要不瞎,當然知道南薇語是女的。
唯有南薇語聽懂了她的話,面上微微變色,隻能暗暗告誡自己不能慌。
郝弄雨“哎呀”一聲跺腳,“楚雲昭是女的!”
“你胡說什麼?”郝氏大聲呵斥,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侄女兒是受什麼刺激傷了腦子了。
所有人看她都像是在看瘋子的眼神,逼得郝弄雨急于自證。
“姑母,他真的是女的,不信你自己去看!”郝弄雨上前一把握住郝氏的手腕,拽着她走向拔步床。
“誰在這裡吵什麼?”
楚雲昭一聲咕哝将姑侄二人的腳步給止住。
“阿昭?”南薇語欣喜地回身扶他坐起身。
“阿語?”
楚雲昭一臉疑惑,轉眸又見出現在眼前的郝氏姑侄,不覺皺起了眉頭。
“你們在我房裡做什麼?”
聽到質問,郝氏正不知如何作答,郝弄雨搶先一步冷笑道:“楚雲昭,枉我把你當做谪仙一般的人物,一顆心都給了你,沒想到你竟是個女扮男裝的怪物,隻怪我瞎了眼,一片癡心喂了狗。”
這是什麼鬼話?南薇語震驚到難以置信。
“你在犬吠什麼?”楚雲昭指節分明的手指按了按前關,因醉酒帶來的頭痛讓他沒了往日的耐性。
聽到這句話,南薇語險些要笑出聲來。
郝弄雨惱羞成怒,扯着郝氏的胳膊慫恿道:“姑母,他就是個女的,你快讓人拿下他一探便知。”
郝氏不覺猶豫起來。
“郝小姐再胡言亂語我就讓秦嬸嬸把你趕出府去。”南薇語不得不開口威脅她。
郝弄雨卻不怕她,恨鐵不成鋼地朝郝氏發難,“姑母,你是不是傻?他楚雲昭要是個女人,他就再不能跟表哥争奪繼承人的位置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郝氏眼裡一亮,立即身後的家仆下命令。
“沒聽見表小姐的話嗎?還不快動手?”
身後一衆家仆圍觀則已,若要他們對楚雲昭動手還沒那麼大膽子,聞聲你望我,我望你,誰也不願邁出第一步。
“飯桶!”
郝氏怒罵一聲,撸起袖子就要自己動手。
見狀,南薇語急忙攔在楚雲昭面前,卻讓沖上前來的郝氏撞倒在榻,而身後的楚雲昭則成了二人的肉墊。
“你撒開!”
郝氏姑侄二人合起夥來撕扯南薇語,好在南薇語也不是吃素的,跟二人扭打在一處。
“你們在做什麼?”
這一肅聲在室内乍起,震懾住了所有人。
是秦氏到了!
南薇語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大嫂。”郝氏不得不暫時放棄探知楚雲昭真實性别,回身立住,順勢整理了下儀容。
“你不去招呼客人,跑到阿昭的房裡來瞎鬧什麼?”秦氏鐵青着臉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