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永安坊街市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這是在做什麼?怎地這般熱鬧?”
有好事者路過扯住圍觀群衆詢問。
“你竟然不知道?”對方投來一個無比驚訝的眼神。
“平南侯家的三小姐今日要在彩樓抛繡球選夫婿。”
“啊?”路人震驚了,他沒想到眼下還有這樣擇婿的?這不純屬瞎胡鬧嗎?
想歸想,他心頭躍躍欲試。
整個京都誰人不知平南侯家的三小姐貌若天仙,若是走個狗屎運抱得美人歸,還有個權勢滔天的嶽家,那可不就平步青雲,從此走上人生巅峰了?
“哎,你要做什麼?”
圍觀群衆拉住要往前擠去的路人。
“嘿嘿……”路人摸了摸鼻子以掩飾尴尬。
他不說,圍觀群衆也能猜到個大概。
“你就别往前湊了,人家三小姐是何許人也?豈會讓我等凡夫俗子去搶她的繡球?”
圍觀群衆鄙視的眼神掃了路人一眼。
“你還是乖乖地站在這裡瞧熱鬧吧!”
路人擡眼看了看圍着的一群壯漢,猜到那是南家小姐請來維持秩序的打手,不得不歇了心思。
彩樓上。
南薇語正與閨中好友楊兮諾,許清璃在悠閑地喝茶。
南薇語膚若凝脂,一張完美無瑕的鵝蛋形臉,眉若遠山含黛,桃花眼眸似秋水含波,嘴角彎彎,笑容明豔中帶着幾許狡黠,頗有些慵懶的姿态更是韻緻迷人。
楊兮諾長相中等,氣質和尋常大家閨秀不同,頗具俠女風範。
許清璃氣質清冷,頗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氣。
“你今兒來這麼一出,回去也不怕南伯伯家法伺候?”楊兮諾笑嘻嘻地看着她,明顯一副瞧好戲的姿态。
聞言,許清璃眸光跳躍了下,也不知在想什麼。
“他整日拿嫁人來吓唬我,今兒我就給他找個女婿,包準讓他滿意便是了。”南薇語漫不經心地轉着手裡的茶蓋。
楊兮諾沒好氣地拿話堵她,“南伯伯之所以急着給你找夫家,不還是因為?言姐那件事給吓到了?”
她搖晃着腦袋,一本正經地接口,“俗話說得好,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話不無道理。”
南薇語纖長的睫羽輕輕扇動,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她是她,我是我,我在乎的隻有榮華富貴,可不是什麼窮酸書生。”
“那是,阿語是何等聰慧之人,豈會被那些凡夫俗子給輕易騙了去。”楊兮諾恭維着笑道。
許清璃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依舊沒有摻和到二人之間的談話。
“三小姐,人都到齊了。”
門外有人回禀。
丫鬟采月立即遞來了繡球。
南薇語起身走到窗邊,看着樓下人山人海,面上毫無波瀾。
楊兮諾和許清璃也跟着走了過來。
“樓下可是集齊了京都官宦子弟,無論誰得了繡球,南伯伯都會滿意的。”楊兮諾瞧着比南薇語還要激動。
南薇語眼裡掠過一抹異色,将手裡的繡球輕輕往樓下一抛。
三個姑娘看着樓下搶繡球的人群,笑着議論開來。
“阿語你看,陳家公子可真賣力!”楊兮諾示意南薇語去看。
許清璃臉色更冷了。
“他是不是垂涎阿語美貌多時了?”楊兮諾嘻嘻哈哈地說着。
下一刻,繡球忽然被飛镖擊中釘在牆上,就在人人驚愕地看着之際,繡球眨眼間落到了對街酒樓二層的臨窗位置。
南薇語疑惑的視線跟着繡球一并落在了對面男子的身上。
男子看着二十來歲,身穿紫色祥雲暗紋長袍,襯得他貴氣十足,五官舒朗大氣,雖是坐着,依舊能從他端正的坐姿看出他颀長偉岸的身量。
見南薇語看過來,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揚了揚手裡的繡球。
“他是誰?”
南薇語訝然,她有種錯覺,男子似乎是在向她挑釁?
“穆王?”許清璃眼裡滿是疑惑。
“穆王司晏?”南薇語自然聽說過此人。
據說穆王爺兩年前戰死沙場後,其長子承襲了他的王位,也就是眼前的這位。
穆王司晏二十有餘,卻未成親,十三歲便随其父戰場殺敵,早已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外頭對他的風評可不太好,皆說他到了适婚年齡卻不成親,也不知是否身患隐疾?
今日他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
南薇語微微蹙眉,對他不請自來,還搶了自己抛出去的繡球一事十分不解。
樓下人群已經散去。
司晏帶着手下侍衛上了彩樓。
聽着這沉穩的腳步聲,南薇語有股子想要跳窗逃走的沖動,卻硬生生被她給壓住。
“臣女見過穆王。”
南薇語不得已和好姐妹上前行禮。
“南小姐不必多禮。”司晏淡定從容地走到主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