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孤獨,但凱伊比她擁有多一些的愛。
“我們鹿寶也會很幸運。”路肆擁緊安知鹿,溫聲安撫她。
“哥哥,我的幸運,用來遇見你了。”安知鹿搖搖頭,從他懷裡擡頭,笑着看他,“但我很慶幸能遇見你。”
安知鹿已經能很坦然地面對過去的那段時光,那段如同陷進在黑霧裡,孑孓獨行的時光,因為無數的迹象證明,在那片黑霧裡,她從來沒有一個人。
而她現在,也見到了屬于她的那束黎明。
偏遠小鎮的夜晚來得很快,也很長,漢斯和小凱伊在這裡生活了三四年,生物鐘也漸漸被這裡同化,路肆和安知鹿沒有打擾他們作息的想法,跟漢斯道了晚安就回了房間裡。
洗漱完,安知鹿躺在床邊上,抱着抱枕無聊地看着在看資料的路肆。
總歸是個重要的品牌活動,路肆最近也會抽時間來看 。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吊燈,男人拿着平闆坐進了窗邊的單人沙發椅裡,燈光灑在他身上,一般昏黃一般晦暗。
他工作時的神态和平時不太一樣,更認真一些,高聳的鼻梁上架着副防藍光近視眼鏡,無機質的光線給他整個人的氣質添上來些斯文的優雅和冷峻的無情感。
安知鹿看着,忽然翻了個身,也掏出了自己的平闆,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看完今天要看的内容,路肆摘下眼鏡,擡手捏了捏眉心,放下眼鏡擡眼時,動作一頓。
小姑娘已經睡着了。
她的平闆放在床上,還亮着光,裡面是一幅畫,畫的——是他。
溫暖的水彩風,色彩明豔鮮活。
路肆:“……”
心湖裡掉進一顆糖,甜意絲絲縷縷地蔓延開。
安知鹿的手上還攥着筆沒放開,小臉半埋進枕頭裡,濃密的睫毛緊緊閉着,睡得很沉。
路肆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地調整着安知鹿的睡姿。
“唔……”安知鹿睡得不沉,察覺到了他的靠近,“哥哥你忙完了嗎?”
眉眼皺了皺,跟睡意掙紮着,聲音裡是濃郁困頓的鼻音。
“嗯,馬上就睡了。”
路肆輕聲地應着她的話,半躺進被窩裡,将她摟緊,輕輕拍着她的背,“睡吧,晚安。”
輕柔溫和的聲音勾着安知鹿的意識往睡意更深更濃的地方裡去,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隐隐約約感覺到一抹溫軟在額間一觸即離,徹底睡沉。
*
丹尼一如他給人的印象一般,咋咋唬唬的跳脫性格。
他是開車來的,午飯時,飯菜剛好端上餐桌,就聽見院子裡響了幾聲張揚的喇叭聲,伴随着丹尼的辨識度極高的聲音在喊着裡面的人給他開門。
漢斯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頭,暗罵了一聲:“他這個臭性子到底怎麼當成的經紀人??”
無奈地出門過去替他将院門打開。
車是穩重的黑色越野車,隻是人很騷包,這麼冷的天氣裡,車窗大咧咧地開着,單手把着方向盤,另一隻手還不忘熱情地朝他們揮着。
穿着明媚張揚的亮黃色外套,極富個性地盛氣淩人着,連帽子上都還架着副墨鏡。
他和漢斯他們也很熟絡,他才剛一下車,小凱伊就興沖沖地沖了過去,抱住了他的大腿,興奮度堪比昨天晚上看見路肆和安知鹿回來時。
丹尼剛走近,看見路肆和安知鹿,眼睛登時一亮,“路!安!”
抱起凱伊快步走過來,剛想熱情地擁抱一下,忽然渾身一冷,剛擡起的手頓住,瞥見安知鹿身後的路肆。
嗯,路的臉色正常,但以他這麼多年跟路的相處感覺,他這手但凡放下去……
丹尼輕咳了一聲,多年職場修煉成人精的他,很自然而然的,不會覺得尴尬的,“嗯,正式見面,握個手吧,安,我就是丹尼。”
他就隻是想友誼性地、表達友好地握個手而已!
安知鹿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丹尼的手誇張熱情地揚起又放下,最後停在她面前,一下沒反應過來,磕磕巴巴地伸手過去應好。
剛牽上,身後的路肆忽然出聲,明知故問地,“怎麼過來得這麼突然?”
手裡的手像是被吓一跳似的忽然抽離。
安知鹿:“……”
怎麼感覺這人比電話裡還要有些……神經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