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有些蔫的模樣,羅維拉緊嘴角,輕咳了一聲:“我和阿雯他們說你見色忘友不是真的想說你,雖然有點意外你真那麼決定,但我們都覺得你出去走走很好的。”
“你、你别因為我們說這個而難過啊。”
“作為朋友,我、我們都很開心看見你這樣的變化,也希望你和他的感情穩定幸福的。”
他忽然緊張又拘束起來,安知鹿安撫地朝他笑了笑,“我知道的,我也很滿足于我的變化和我的生活。”
雖然她一直都很宅,但她的朋友們從來都沒有抛下她,她都知道的,也知道他們确實真切地為她從家裡的陰影走出來了而開心。
見她這樣說,羅維松了一口氣,忽然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比起酒吧裡音樂和空氣的熱鬧,街邊顯然要安靜一些,羅維左右看一下:“路肆還沒到嗎。”
安知鹿看了眼手機,“他好像到了。”
羅維眸光暗了暗,很快收斂起來,在她眼前捏了個響指,揚起笑:“對了,還有旅行快樂啊。”
“還有……要幸福啊。”
看着他的笑,安知鹿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說什麼,勾起唇:“謝謝啦,我會的。”
羅維出來的時候沒有穿厚外套,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誇張地抖了抖肩,朝手裡呵氣,白霧噴灑。
朝安知鹿揮揮手,“行了,我透完氣了,既然他也快到了吧,我就先進去了,這外面可冷。”
目送羅維的身影消失,室外的冷風也将酒精和酒吧裡吹得她昏昏欲睡的暖氣吹散了一些,安知鹿剛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路肆,就接到了路肆的電話。
“喂?你這麼快就到了啊……”
話筒裡傳出來的他的聲音裡夾着風聲,有些失真:“我的車在門口附近,認得嗎?先上車裡,我很快回來。”
安知鹿擡頭四下張望了下,路肆的車很好認,很快就看見了,就在十來米開外。
看見之後卻沒有上車,玩了一天之後的疲倦感一下湧了上來,有些煩躁地低頭看着被清掃地幹淨的地面,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你去哪裡了啊?”
“擡頭。”
聲音透過空氣和電流同時響起,安知鹿詫異擡頭,撞進一雙墜着笑意的黑眸裡。
路肆一身凜冽修身的風衣黑褲,拎着個袋子,收起手機,邁着長腿幾步就到了她面前。
看着像是突然出現一樣的人,安知鹿尚有些沒反應過來,任由他指腹輕觸着自己的臉側。
入手觸感微涼,看見安知鹿圍着的圍巾有些松散,路肆微微蹙眉,擡手整理着,重新一圈圈圍好,直到看見那半張小臉都被圈在溫暖如火的圍巾裡才算滿意。
安知鹿眨着眼睛看着他,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擺弄着:“你到了多久了啊?我明明半個小時前才給你發的消息。”
“剛到沒半小時。”
“餓不餓?我去附近便利店買了些小吃,回去吃或者車上吃随你。”
關東煮的味道幽幽飄着,但安知鹿剛喝了一肚子水,肚裡還有些脹着。
安知鹿搖搖頭:“不是很餓,也還不想回去。”
見她乖乖地一闆一眼回答自己的話,眼眸泛着亮晶晶的水光,她臉上泛着薄紅,很像前些天的某個時候,路肆頓了頓,俯身湊近了一些。
安知鹿下意識屏息,卻見他鼻尖微微聳動,很快離開,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屈指在她的眉間輕輕彈了一下,語氣很是肯定:“喝了不少。”
路肆隐隐意識到,他家的小鹿,還是隻饞酒的小鹿。
方才過來就聞到一股泛甜的酒精氣味,本來以為是旁邊酒吧傳出來的,現在看來,源頭分明是他面前的這隻小酒鬼。
被他說中事實,安知鹿雖然還很清醒着,但頓時有點莫名心虛,腦子似乎真有些混沌起來了,沒多想就半真半假地有些倦累地蹲了下來,擡頭看着他——裝可憐裝無辜!
看着他垂眸看過來的視線,讨好地笑了笑,保證道:“我下次争取少喝點!”
“下次?争取?”
路肆嘴裡品味着這姑娘的用詞,輕哼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見他沒有說些什麼指責的話,安知鹿才放下心,卻是真的有些累,蹲着不想起來,下巴抵在膝蓋上,巴巴地看着他。
他身後的路燈照地他身周泛着一圈黃光,忽然就夢回了當時在魯哈市時的場景。
突發奇想地,拽了下他的大衣衣角,“我們在周圍走走吧,好不好?”
路肆:“周圍?想往哪邊走?”
路肆沒有喝酒的愛好,在偌大的桑陽也沒有什麼朋友,對這邊的環境并不熟悉。
安知鹿想了下,目光看見他手裡還拎着的關東煮,戳了戳他手上印着便利店标識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