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安知鹿擡着頭,抿緊唇看着他,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偏偏要看着她期待的樣子,然後,并不滿足她。
就像在逗她一樣。
剛剛平靜下去的情緒越想越沸騰,安知鹿深吸了一口氣,推了推他,情緒從語氣裡溢出來:“放開,太緊了,我唔——”
“你要。”
剩下的話被堵了回去,路肆扔下一句強勢的話,聲音低沉喑啞,自問自答了自己的問題,擡着她的下巴就輕輕地貼了上來。
強勢的,溫熱的,又不容抗拒的。
濕潤的溫軟在唇上輾轉,安知鹿漸漸感覺到呼吸越發急促,張開嘴想要更多的氧氣,卻給了和她争奪着同樣空間的人進一步侵占的機會。
明明是強勢的攻城掠池,卻又不忘記溫柔地安撫着她。
等到一吻結束,安知鹿已經是眼前一片白光,額頭磕在他的鎖骨上,急促地緩着呼吸的節奏。
被子裡的溫度顯然更高了些,安知鹿明顯的感覺到手下扶着的身體也并不平靜。
路肆一下一下地撫着安知鹿的後背,垂眸看着她。
視線昏暗,可是他依舊能想象到她失神的眼睛,還有從臉頰紅到耳根的神情。
房間裡安靜地隻聽的見她輕淺又抑制不住急促的呼吸聲,世界安靜到好像隻剩他們兩人,情緒在晦暗的安靜裡很快發酵。
喉結滑了滑,路肆擁緊了一些安知鹿,下巴輕磕在她的發頂,溫聲開口——
“想做什麼,别害怕說出來。”
“我會害怕我不能每一次都準确地察覺到你的想法。永遠相信我,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
摟着的人在他說着話的間隙裡微微動了動,路肆垂眸,斂去眼底的心疼——
“所以,不要害怕我會拒絕你了。”
胸前的衣服傳來細微的動靜,安知鹿沒有說話,卻又悄悄攥緊了他的衣服。
路肆眼睛彎了彎,柔和了一瞬,拍了拍她的後背,故意偷換概念,“還有寶貝,這是親親,也是晚安吻。”
說完,将她圈緊,“好了,睡覺了,晚安。”
“……”晚安。
安知鹿在心底無聲地回應了他的晚安。
*
睡醒時,安知鹿還有些不在狀态。
房間裡很暗,半拉着的窗簾露出窗外将明未明的天色,白天和黑夜還在對抗着,晨光從天際線蔓延過來,侵襲着深藍的天空。
昨晚喝過路肆煮的解酒湯,頭倒是不疼,隻是房間裡是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場景,還是讓她有些不在狀态。
腰上有一道陌生的力道圈着她,安知鹿懵了好一會,記憶随着頸後輕淺的呼吸和熱源漸漸回來。
輕輕地轉身,擡眼看他。
路肆還在深睡着,是全然沒見過的睡顔。比起清醒時或溫柔或散漫地樣子,這會的他毫無戒備,眉眼放松,鼻骨高挺,纖直的睫毛打在眼下有一片淺淡的陰影,薄唇輕輕抿着,呼吸輕淺綿長。
被子扯動的動靜讓路肆醒了下,眼睛要睜不睜的,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聲音裡有些啞:“醒了,幾點了?”
安知鹿順着力道窩進他的懷裡,“剛剛醒的,不知道,但天還沒亮。”
路肆将人圈緊到懷裡後,下巴蹭了蹭,然後又安靜了,像是又睡着了一樣。
安知鹿見狀,放輕了一下聲音,“再睡一會吧。”
新奇地看着他這回慵懶又困頓的樣子,就連往日深邃的眼睛都透着困倦的迷茫和清澈,新奇到她剩下的那點瞌睡蟲都跑光了。
忍不住伸手摸上他又微微閉上了的眼睛,在她的指腹下,路肆順從地閉上眼睛,任由她玩弄。
很快,他又半夢半醒地睡着了。
“哥哥?”
安知鹿玩了一會,就失了興趣,見他好像又睡沉了,輕聲開口。
“嗯?”
回應她的聲音裡帶着濃郁的鼻音,磁性低沉,像是傳說中的低音炮。
聲音就在耳邊,聽得安知鹿尾椎骨直起一股酥麻。
輕輕拍拍他,又換來一句‘怎麼了?’,有種像大型發聲人偶一樣。
安知鹿眼睛微微睜大,像得了新玩具一樣,玩心大起,一下子愛不釋手。
路肆被騷擾得困意減退,伸手拉住她到處作弄的手,聲線依舊低沉微啞:“很好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