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壞了。”孟詩甯的聲音裡透着緊張。
“嗯?”
“岑逸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接到——我忘了我給開了免打擾了!”
岑逸是在孟詩甯慫叽叽地去回她消息後的十分鐘之内到的,安知鹿合理懷疑他是早就進了小區,停在下面等着,就等孟詩甯回他具體地點後上來抓人了。
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小尾巴’,安知鹿克制地隻悄悄上下打量了兩眼,總算理解孟詩甯為什麼一開始對他是那麼抗拒了。
無外乎因為他看起來及至年輕的外貌,很少年感,有着文質彬彬的秀氣,看着不過就是個高中生的模樣。
“抱歉,叨擾了,我來接阿甯回家。”
岑逸目光巡視了下屋裡的幾人,語氣很是客氣有禮,但沒有進門,最後目光放到了躲在安知鹿身後的孟詩甯身上:“阿甯,已經很晚了,該回家了。”
“都說了叫姐姐了!而且明明才不到十點,我以前都是跟鹿鹿一起過夜的。”
被他盯着,想起本來約好的是九點就聯系他,沒想到現在都快十點了,孟詩甯心虛地跟安知鹿打了招呼。
孟詩甯走了兩步,忽然想起點什麼,轉身,看了看跟在安知鹿身後的路肆,又看了看她家一無所知的小鹿,笑了笑,忽然惡趣味上來了,又走了回去,“鹿寶。”
“嗯?”
安知鹿以為孟詩甯是忘了些什麼,孟詩甯卻直接湊近了她的耳邊——
“我跟你說,抱着小狗睡真的很舒服很舒服,相信我,鹿寶,你會比我更喜歡的。”
輕聲細語的話帶着調侃和暧昧,說話的聲音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得見。
她說的小狗正安安靜靜跟在她後面等着她,黑眸客氣禮貌地眯着,隻專注地看着孟詩甯。
孟詩甯滿意地看見安知鹿的臉頰連着耳根都紅成了一片,趕在安知鹿惱羞成怒揮一掌過來前趕緊拉上任她玩鬧的岑逸飛速溜走。
等那一動一靜的兩道身影都不見了,路肆看向安知鹿她在孟詩甯說完話之後、原地紅溫站在門口僵持着。
路肆不明所以:“鹿寶,怎麼了?”
安知鹿還沉浸在孟詩甯剛才說的那句話裡。
自然而然地看向路肆——他還垂着眼簾一無所知地看着她——忽然就吸了一口氣,差點把自己給嗆着,忙亂擺手:“沒、沒事,我們回去吧。”
暈暈乎乎的,耳根飄着燙,明明算是剛從外面回來,還是熱得不行,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是一口悶,清涼爽甜的口感入喉才發現是剛才剩的最後半杯青提柚子酒。
路肆跟在安知鹿後面,想攔她都沒能來得及,手扶住杯子時安知鹿已經喝完了,拿過杯子,眉間輕淺地皺了一下,“孟詩甯跟你說什麼了?怎麼喝得這麼急,今天已經喝很多了,一會我給你煮點解酒湯,喝了再睡。”
他話裡的語氣有些不贊成,安知鹿縮了縮脖子,不知道怎麼的就說了出口:“阿甯說跟别人抱着睡覺會很舒服。”
大概是真的有點醉了,看見路肆的手頓住,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變得幽深又暗含着隐隐流動着的侵占,安知鹿瞪圓了一雙泛着微微醉意水光的眼睛,雙手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含糊不清地找補道:“唔!那什麼、是阿甯說的,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嗯?不知道?”
路肆喉結滾動,看着半張小臉被雙手捂住,掩蓋不住臉上的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醉的,一雙圓眸慌亂,泛着潋滟的水光。
挑了下眉,話裡有些暧昧,“跟别人……抱着睡覺,很舒服,是這麼說的嗎?”
他垂眸壓着眉眼的視線裡,幽深地像個漩渦,蠱惑着人心,安知鹿下意識點點頭,很快又飛快搖頭,心髒像要從身體裡跳出來一樣,跳得飛快。
腦子裡兩種思緒在打架,一個聲音催着她後退,在對隐約預見的未知的新領域,有着慌亂,想要逃離,想要退縮。
另一個聲音誘惑着她點頭,蠱惑着她不要有所動作,等他靠近,允許他‘放肆’一些,隐秘地興奮着,期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路肆繼續緩緩邁進一步,像面對着落入了陷阱裡的獵物,強勢地侵占了她身前的安全領域,遊刃有餘又勝券在握。
開口時,聲音微啞:“讓我想想,窗外是紛紛揚揚的雪粒,屋裡,依偎在戀人的懷抱裡,就像我們平時的擁抱一樣。”
“交換體溫,共享心跳。”
他刻意放低的聲音有着蠱惑人心的磁性,引誘着安知鹿順着他的話去想象。
耳根連着臉側溫度在酒精的作用下越發升高,身周的氧氣随着路肆的進一步接近沾染上了他身上沉穩卻溫暖柔和的木質淡香。
安知鹿順着他的話,感受比想象力更先有所反應,好像已經被親昵地擁抱在了被窩裡,每一寸肌膚愉悅地眷戀着另一個人的溫度。
安知鹿知道,自己心裡的那些最隐秘的渴求又被他抓住了。
他還在繼續說着:“鹿寶說出來,是想嘗試一下,還是說——”
“想探索一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