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時期,桑陽市到處都是人,就連安知鹿工作室所在的的工業園區都被打造成了一個拍照打卡的景點,滿滿當當地塞着些小吃車和攤子。
整座城市全然陷入了商家和遊客的狂歡裡。
安知鹿不愛湊那些熱鬧,跟路肆一拍即合,選擇繼續窩在家裡,雖然是準備開春之後再去工作室,但閑着沒事的時候也還是會拿着電腦先把接下來的幾個單子設計好,順便再弄一弄建模。
路肆書房裡的電腦配置很高,他對軟件的需求不太高,卻給安知鹿準備了所有她可能會用到的軟件,默默地将她需要的都準備好,細枝末節的那些也不會疏漏。
盡管她可能一直不會知道,但他就是,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會準備好。
吃完早餐,安知鹿又抱着小荔枝窩回了書房裡。
她今天穿了一件毛絨絨的橘貓睡衣,軟乎乎的一團窩在椅子裡縮成一團,懷裡的小橘貓荔枝乖乖巧巧地窩在她懷裡,從她身前腦袋探出腦袋,靠着她搭在桌面上的手臂,一動不動地,跟她的睡衣融在一起,也盯着電腦屏幕看。
沒過一會兒,路肆過來敲了敲書房門,抱手倚在門邊上。
安知鹿和懷裡的小荔枝同時擡起頭看他,一人一貓不明所以地同步歪頭看着他。
格外相似的懵懵的圓眸看着乖巧又迷茫。
路肆手頓了頓,笑意盈盈地也歪了歪頭,“我可以進來嗎?”
安知鹿往後推了把桌面,椅子順着力道往後遛了一段距離,從趴着的桌面上離開,斜了路肆一眼:“我又沒攔着你。”
荔枝懶洋洋地趴了回去,安知鹿抽出手,伸手朝他張開,圈住了他的腰,舒服地喟歎:“充個電,肝不動了。”
她的建模技術是找了個老師學了一段時間之後自己摸索的,算不上粗糙不堪,隻是比起親手觸摸揉搓泥塊,實在有些無聊繁瑣。
她還是喜歡那種想到哪裡就直接上手捏,可是商單合作,難免得摸個圖出來給金主爸爸們一個交代。
溫暖的氣息很快萦繞鼻尖,平日裡清冽地冷松氣息沾染上了一點果甜香氣,有些熟悉。
安知鹿深深地吸氣,仰頭看他:“你換香水了?”
路肆扶着她的後腦勺,怕她累着,聞言愣了下神,搖頭:“沒有。”
很快反應過來,彎了彎眼睛:“是我剛換的沐浴露。”
夾雜在幽冷如遠山的冰雪氣息裡,熟悉的果甜香絲絲縷縷地纏繞着,柔和了冷冽。
安知鹿終于想起來這股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了,記憶來源處正好好地擺在她浴室裡,還是路肆給她準備的。
默默地悄悄松手,耳根有些發燙。
剛松了一些,手就被路肆重新拉上,他一隻手背到身後,輕松地圈住了安知鹿的兩隻手腕。
他偏了偏頭,笑着故意道:“怎麼了嗎?”
氣息随着距離的拉近變得更加清晰,男性的軀體力量和溫熱的氣息在這一刻被徹底放大,是跟她平時裡捏的陶瓷人偶完全不同的感覺。
溫熱的、帶着侵略意味的,放在她腦後的那隻手若有似無地摩挲着,而安知鹿的雙手卻已經被禁锢住,雖不至于弄疼她,卻也強勢地不允許掙脫。
安知鹿呼吸顫了下,雖然是作為受制的一方,但難以被察覺的、隐秘的滿足感随着那道交纏着的氣息将她包裹,每一寸的皮膚傳來舒服愉悅的喟歎。
“電這麼快充滿了?”
路肆邊說着,邊拉緊她的手,重新往自己背後圈了圈,自顧自地将她攬進懷裡,“再充一會兒,畢竟二十七年前的産品,充電沒那麼快。”
他自我調侃得一點不留情,安知鹿彎了彎眸。
愛人的擁抱是最能撫慰一切疲憊的良藥,這一刻她徹底理解了這一句話。
從他懷裡探出頭,悄悄地摳了摳他的後腰,忍俊不禁地彎起嘴角:“哥哥,你是在說你老了嗎?”
見他目光變得危險而幽深,安知鹿縮了縮脖子,躲閃着目光,連忙轉移話題,“找我幹嘛?”
“沒事不能找你?”
路肆哼笑一聲,嘴角扯着危險的角度,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安知鹿後頸敏感細膩的皮膚,沒有賣關子:“知行哥剛打了個電話給我。”
沒有備注,沒有印象的一通電話,他差點就直接挂斷了,還是看見歸屬地後才接的,聽見是他,盡管有所預料,卻也沒想到回事這麼快。
他還以為安知行還得琢磨個一年半載。
安知鹿奇怪地皺皺眉,新年前的那場算不上不歡而散的坦白局之後,她就刻意地去忽略了所有跟安家有關的消息,遲疑地看着他,嘀咕着:“你怎麼還跟他聯系上了。”
“他找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