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鹿看了眼時間,“不早了。”
“回房間?”路肆挑眉看她,眼裡含着暧昧不清的笑,看着邪裡邪氣的。
安知鹿平時沒少接一些瑟裡瑟氣的單子,看見他這笑一下就想到了一些不能播出的想法。
臉色頓時漲紅,一手糊在路肆那張堪比建模的臉上,氣惱地開口:“能不能藏好你這内容豐富的笑啊,咱還沒到那步好吧?”
路肆很想抖個機靈地提醒她他們的合法關系,輕咳了一聲,藏好這個會被家.暴的念頭。
忍着笑音地向她求饒:“錯了錯了。”
*
洗完澡才十點多,安知鹿濕漉漉的頭發還用毛巾包着。
想了想,直接一個視頻電話給孟詩甯點了過去。
意料之外的,看見她居然又跑台球室裡玩去了,挑了挑眉,問她,“你的小尾巴沒跟着你?”
孟詩甯朝她眨了眨眼,鏡頭轉了下。
哦,人就擱那邊坐着呢,就是有些格格不入。
一圈穿得休閑散漫的人裡,就他穿着一身西服端方克制,連頭發絲都不帶亂的。
安知鹿笑了下:“怎麼盯你盯得那麼死啊?”
孟詩甯:“别說了,他怕我又亂來,真是的,要真那麼随便,哪裡還輪得到他。”
“不說他了,怎麼了?平時你可沒有打我電話打得這麼勤。”
安知鹿眨了眨眼,耳根有些發燙:“我應該是跟他在一起了,應該。”
“你這……該說你夠迅速還是夠磨蹭。”
孟詩甯撇了眼正一無所知地跟胡宇和打着台球的羅維,不再糾結他:“你不是才還猶豫着?發生什麼了?”
“就是……知道了一些過去的事,有點點被感動到了。”
孟詩甯狐疑:“點點?”
安知鹿知道孟詩甯不信,坦誠:“好吧,不止點點。”
把路肆塞到她手裡就再也沒拿回去的戒指盒拿出來,“他還給了我戒指,不過我還不是很想戴上它。”
孟詩甯驚呼着隔着屏幕仔細看了幾眼,“鹿啊,他家我記得,不對外發售,之前我爸想給我媽訂一個都輾轉了好多圈才找到的關系。”
“挺好看的啊,你不戴是因為什麼?”
安知鹿詫異地看了好幾眼,相比孟詩甯,她對這方面隻是略有耳聞,倒不知道這一層。
耳根有些紅,支支吾吾着:“就是感覺……怪怪的。”
領證的時候是事出有因,同居也是事出有因,所以她進行的自然又順暢。
可一旦涉及的隻有她和他,隻要意識到關系的悄悄變化,就無論怎麼做好像沒有那麼坦然的感覺。
“嗯……順其自然吧。”
孟詩甯想了想,倒是能理解,換做她,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那個天天跟着自己的小尾巴把關系推下去。
“叩叩。”
安知鹿正和孟詩甯聊着,房間門被敲響。
孟詩甯肉眼可見到安知鹿清清潤潤的小鹿眼亮了起來,“……得,我挂了,你們黏糊去吧。”
安知鹿點點頭,眸子裡閃着羞澀的光,手上的動作一點不拖泥帶水,一下就把電話挂了。
翻身下床,蹭蹭蹭地趕緊跑去開門。
路肆端着杯牛奶等着安知鹿開門,垂眸聽着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見到女孩的第一眼卻微皺起眉,沉聲道:“怎麼不把頭發吹幹?”
安知鹿順着他的目光下意識摸了摸頭發,包頭發的毛巾在她和孟詩甯聊天的時候無意識地摘掉了。
頭發已經幹了不少,散披着在肩上,沒有濕漉漉地滴着水,但也絕對趕不上半幹不濕。
觸感微涼,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粘在後脖上的難受。
路肆把手裡的牛奶塞到安知鹿手裡,直接領着她到她房間裡的浴室。
安知鹿浴室裡的東西都是他親自一點一點置辦的,路肆了解安知鹿的習慣,沒兩下就找到了吹風機。
“過來。”
路肆的聲音平淡地聽不出情緒,明明一點也不嚴肅,但被那雙眼睛盯着,安知鹿還是縮了縮脖子,“你幹嘛那麼嚴肅?”
女孩委屈的聲音裡帶着點心虛,路肆擡眸看了她一眼,抿着唇,沒有回她的話。
像以前一樣,安知鹿拖了把椅子過來,在他面前坐下。
吹風機的聲音在浴室裡輕柔地嗡嗡響着。
他一直不說話,安知鹿本來就揣揣的心情更加忐忑。
知道他應該不至于為了這麼點事生她的氣,隻是不理人的樣子還是很唬人。
伸手捏着路肆的衣角,也不說話,揪着卷着,弄出些細微的小動靜。
路肆耐心地一點點吹着她的頭發,直到安知鹿的頭發沒有明顯的濕意,才放緩動作——
“你現在的手一直很涼。”
“你以前沒有痛經的。”
“上次你也說了不會生病,但還是病了。”
……
路肆一條一條地數着,聲音在吹風機輕柔的聲音裡,清晰地透進安知鹿的耳朵裡。
最後,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手放在安知鹿地發頂,無奈地扯了下嘴角。
“鹿鹿,你沒有好好照顧好自己。”